沈芙躺在床榻上,只觉得身子像是被碾压过。 忍不住的伸出手揉了揉酸涩的腿。 也不知道昨晚上万岁爷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翻来覆去的折腾她。 她甚至都不知道再醒过来是多久了,只觉得闭上眼睛之前窗外是一阵云肚白。 沈芙只觉得自己能醒过来已经算是命大了。 屋内静悄悄的,像是无人。 沈芙掀开床幔朝下看了一圈,认出这里还是琼州宴,万岁爷用来招待恒王的地方。 “万岁爷为何今晚还留在这儿?”沈芙心中疑惑,但也没想太多。 掀开床幔正要下去,沈芙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 这屋子里怎么一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 沈芙这下不敢下去了,裹着被子满脸的无措。 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箫煜听见动静走了过来。 瞧见沈芙坐在床榻上,箫煜眉心往上扬了扬:“总算是醒了?” 沈芙此时还光溜溜的裹在被子里呢,见万岁爷过来,昨晚上的记忆重新,沈芙缩在被子里忍不住的颤了颤。 她抓着被褥的手都情不自禁的收紧了些。 沈芙娇娇怯怯的,雪白的脸上浮现出几丝红晕。瞧见万岁爷来了,她轻咬着唇:“万岁爷在笑话嫔妾。” “朕何时笑话过你了?” 箫煜伸出手在沈芙的脸颊上轻轻抚了抚。 一晚上过去,箫煜显然是心情颇好,满脸的神清气爽。 一袭墨色的长袍穿在身上,长身如玉:“怎么不起来?” 沈芙缩在床榻上的身子忍不住的蜷缩:“万岁爷明知故问。” 她身上连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万岁爷说这话不是故意的么。 “朕可没有。”箫煜的手摩挲着沈芙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动作满是宠溺。 “起来吧,朕给你拿了衣裳。” 万岁爷说着,去身后拿了件托盘上前放在沈芙面前。 沈芙的目光在看见那托盘上的衣服后,眼眸都忍不住的瞪大了:“这……这上面是什么?” 她手指着那托盘上的衣裳。 那上面放着的根本就不是她的衣裙,而是一套舞衣啊。 与昨日的那套不同,这件舞衣显然是要保守许多。 鹅黄色的舞衣是用蚕丝做的,轻透飘逸至极,但是却半点儿都不显出肉色。 长裙飘逸,但是上面的装饰却是不少。纤细的腰间用一条细带系上,上面挂了一块鹅蛋大的红宝石。 宝石颜色鲜艳如血,是明明显显的鸽血石。 沈芙看着这套舞衣,瞬间僵在远处。 “万岁爷拿这个给嫔妾做什么?”沈芙还是不死心,举着舞衣送到万岁爷面前去问。 箫煜见她这番惊讶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有趣儿。 他不说话,低下头在沈芙唇瓣上飞速的吻了一口。 这才道:“给你穿的啊。” “你不是喜欢穿舞衣么?”箫煜摸着沈芙的脸:“穿上吧,朕的小舞娘。” 沈芙拎着舞衣,确定万岁爷这话说的不是假话之后,算是彻底的死了心。 她认命的回去将舞衣给穿上。 不得不说,这身舞衣实在是做的极好。 沈芙穿在身上,极为的合身。 鹅黄色的舞衣是用蚕丝所作,飘逸至极,既是显身,却又瞧不出半点儿风情。 而那最吸睛的则是腰间坠着的那枚红宝石,鸽血红的颜色鲜艳至极,挂在纤细的腰肢上,勾魂摄魄。 “万岁爷,当真儿要嫔妾这么穿吗?” 沈芙穿着舞衣从外面出来,神色有些扭捏。 昨日她穿着舞衣只是无奈之举。 可今日这都不跳舞了,还穿着舞衣,实在是有些别扭。 若是让熟人看见,实在是令人羞耻。 “还差了一样。”箫煜的眼神落在沈芙身上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沈芙穿上这件舞衣,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 他回过神来,从袖中掏出个面纱。 万岁爷低下头戴在沈芙的脸上:“戴上这个就正好。” 昨日里水红色的舞衣有些耀眼,而今日,这件鹅黄色的舞衣便是恰好合适。 沈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微微带着几分惊讶。 鹅黄色的舞衣在自己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唯独只露出一双眼睛。 少了几分娇媚,却平添了几分神秘。 这番一打扮,除了对沈芙极为熟悉的人之外,只怕是无人发现会是沈芙。 “走吧。” 箫煜伸出手,牵住沈芙的掌心,带着她朝外走:“朕带你出去。” ********* 万岁爷牵着沈芙出了门。 琼州宴四面环水,若想进来得先坐船。 万岁爷牵着沈芙在画舫上。早早的就有舞姬等人在等着了。 见万岁爷身后牵着奴才,一个个的目光都朝着沈芙身上看去。 沈芙好久都没有被这么注视过了。 之前她位份不高时,只要万岁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各宫的嫔妃就是这么看着她。 沈芙也算是十分自然了。 但是自打她晋升为妃之后,这些打量的目光就变少了。 沈芙位份高后,便就无人敢打量了。 如今,许是因为她身上这件衣裳。这些打量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她身上。 “奴才叩见万岁爷。”除了林安之外众人显然是没想到万岁爷还牵着旁人出来。 万岁爷不是除了昭妃娘娘之外不喜欢旁人么? 众人看着万岁爷牵着的舞姬,个个脸上都是疑惑。 而箫煜显然就是故意的,他牵着沈芙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止十分的亲密。 “你随着朕。”箫煜握住沈芙的掌心,动作十分温柔的带着她坐下。 画舫开始动起来,沈芙面上蒙着面纱,头微微一扬额间的珍珠微微晃荡:“万岁爷要带嫔妾去哪里?” 箫煜抬手在她额间的珍珠上轻轻拨弄了一声,低声笑了笑:“朕带你看戏去。”第386章好戏来了 万岁爷昨晚上住在琼州宴。 今日一早又公然带了个舞姬在画舫上听曲儿。 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这消息太过令人惊讶,没一会儿的功夫,万岁爷带着舞姬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万寿宫中,自然也是打听到了。 从昨日万岁爷没歇在乾清宫中开始,万寿宫的眼线就一直盯着琼州宴的方向。 只不过,琼州宴离的远,万岁爷身边又一直都是林安等人守着,只是知道万岁爷昨晚上一直都是在琼州宴住着,但是身边到底是谁在伺候着倒是查不出来。 倒是没想到,今日一大早,万岁爷就将人给公然的带上了画舫。 “你说万岁爷昨晚上看中了个舞姬?” 万寿宫中,太后娘娘俯身在长桌前抄写着佛经。说出这话的时候,可谓是头都不抬。 “哪个舞姬?”她拧着眉心轻皱了半晌,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 自打在皇帝面前吃下大亏之后,就再也不相信皇帝了。 之前她作为万岁爷的嫡母,又贵为太后,万岁爷哪怕不是自己亲生,可是碍于这层关系在,万岁爷对她从来没有不恭敬过。 可是如今却是事事不同。 万岁爷的一举一动,太后都需要揣摩。 “哪个舞姬奴才倒是不知道。”小太监倒是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回着。 “万岁爷一直护着,那舞姬用面纱遮住了脸,除了知道是昨晚上来给万岁爷献舞的舞姬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小太监听了太后娘娘的吩咐,倒是乖觉的紧。 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亲眼看见的一举一动说了出来。 “万岁爷昨晚就将人留了下来?”太后听了这话后这才抬起头。 “他不是疼那位昭妃疼的不行么?怎么会这么快开始宠爱新人了?”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低垂着,眼中带着几分讽刺。 胡嬷嬷见状开口:“太后娘娘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哀家也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太后轻垂着眸光,神色淡淡的道。 “只是哀家倒是不觉得有哪位舞姬能够让皇帝的心思从昭妃身上收回来。” 她并非不是没有见识过帝王宠爱嫔妃的样子。 只是这位在帝王的心中显然是不一样的。 太后还在犹豫,倒是胡嬷嬷道:“奴婢倒是打听了一下,倒是当真儿是有这号人。” “这舞姬是恒王府送来的,昨日在琼州宴上献舞,这才被万岁爷看中了。” “这么一说倒是当真儿有这号人了?”若是当真儿有这号人,倒是不用她们费劲折腾了。 “虽说不知这舞姬到底是哪个府中送上来的,但是只要不是昭妃娘娘就行了。”胡嬷嬷倒是垂着眼眸道:“如今宫中浩浩荡荡都在传这舞姬正与万岁爷一同游船。” “来传话的奴才说,万岁爷对这舞姬很是宠爱。” 这些话都是下头的传上的,但是对不对,又或者说分量有几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暂且不知晓。 胡嬷嬷只是对着奴婢们的禀报来传话罢了。 太后低垂着眼眸思索着,许久之后她这才轻笑着,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佛珠:“爱家不管皇帝宠爱谁,又或者说是看中了谁。” “但是皇帝如今不在乾清宫,哀家要做的事倒是有了机会。” 胡嬷嬷听到太后娘娘说这话,也算是总算想了起来。 她眼眸跟着一亮:“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趁着万岁爷不在的这个机会,刚好让人去打听?” 太后紧闭着的眼眸颤抖着。 荣家落的如此的境地,都是万岁爷太过于不念旧情。 后宫中已经没有了荣家的人。 倘若自己再不出手,只怕日后荣家是要被架空了。 想到这里,太后摩挲着掌心的手腕顿住。 “你亲自去一趟。” 胡嬷嬷跟在身后,看着太后娘娘的脸色半晌,到底还是住了嘴。 她出了门,眼眸朝着乾清宫的方向张望去。 太后与荣家显然是要与万岁爷为敌了。 只是不知这乾清宫中到底掩藏着多大的秘密。 胡嬷嬷叹了口气,低下头朝着乾清宫中走去。 ****** 琼州宴 看戏? 沈芙不懂。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四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沈芙只觉得自己才是那场戏。 似有若无的目光都打在她身上,好像是想要透过她身上舞衣,看清楚她到底是谁。 沈芙坐在椅子上,坐立难安。 倒是万岁爷坐在沈芙身旁,满是悠闲自在的样子。 “万岁爷到底是要做什么?”沈芙等了许久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你别问。”箫煜朝着沈芙看了眼,语气中带着警告。 沈芙对着万岁爷那眼神,到底还是没敢动。 没等多久,一群女子捧着乐器缓缓上前。 五六个乐姬们上前,朝着万岁爷屈膝行礼。 只是起身之时,目光不免的落在了万岁爷身边的沈芙身上。 虽说昨日是有舞姬前去献舞,但是可没听说万岁爷看中了谁啊。 那么,坐在万岁爷身边的女子又是谁? 谁这么好的运气,被万岁爷给看中了。 乐姬们不懂,可是看着坐在万岁爷身边的沈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