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我真的是有婚约。”沈芙想到之前所听到传闻。 袖中的掌心情不自禁的捏紧了:“那你来宫中。” “微臣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娘娘。” 听到这话,沈芙袖中的掌心情不自禁的收紧了几分。 “你如何……” “娘娘是想问微臣如何得知娘娘的在哪里?”何从之朝着沈芙看了眼,之后才又垂下眼眸。 “微臣去过苏州顾府。” 何从之转头看向窗外,风雪吹开了楹窗,透出一条缝隙。 积雪压在白梅树上,白雪皑皑的一片,分不出哪里是雪花,哪里是梅花。 他也分辨不出,当时第一次去顾府时的场景。 满心期待的过去,想着总算是能够见到一直梦中所期盼的未婚妻子。 但是却没想到,去了之后,却是一场空。 “这是顾老爷给微臣的。”许是怕沈芙不信,何从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出来双手送到了沈芙手中。 “他说你一去京都选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信。”苏州离京都路远,顾家在京都又没有任何的人脉。 打听不到半点儿消息。 他去的时候,顾老夫人说起这件事,还不停地抹着眼泪。 当然,这话似乎也不合时宜。 何从之知晓,说了这话之后,沈芙必然是要难受。 他断然是不想看见沈芙难受的。 “你看看这东西可是你祖父的。” 沈芙在看见那玉佩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正是祖父一直佩戴的那一枚。 她接过何从之手中的麒麟玉佩,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玉佩下坠着的玉珠上。 摩挲到那玉珠上的裂痕后,沈芙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发抖。 这上面的裂痕,正是当年沈芙顽皮,从假山上差点儿摔下来。当时祖父为了接住她,自己当了肉垫,受了伤。 当时这枚玉佩完好无缺,唯独下面的玉珠就这么摔碎了一道裂痕。 当时祖父说,这枚玉佩替她们两个都挡了灾。 自那以后,祖父就一直佩戴着这枚玉佩,从不取下。 看清楚手中的东西,摩挲着玉佩上的痕迹后,沈芙的眼泪克制不住的模糊了双眼。 “祖父他。”沈芙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哽咽。 “祖父他,可还好?” “顾老爷与顾老夫人一切都好。”除了思念娘娘您。 何从之见不得沈芙掉眼泪。 默默地将喉咙里的话给咽了下去:“娘娘,他们只是伤心,娘娘一去京都多时,却是不曾写过一封回信。” “怎么可能?”沈芙深吸口气,将眼角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当时我分明写了信。” 她从到了京都没多久,就曾写过信派人送回苏州。 但是却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才是。 没有回信。 沈芙刚说完这字,之后才又逐渐的咽了回去。 她为何没收到回信。 是不是,其实她的那封信一直都没有送出去? 察觉到这里,沈芙脸上克制不住的慌张。 从她来京都开始,为何顾家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是不是说明,当时一直有人拦截了她们之间的联系? 那会是谁? 沈芙这个想法才刚刚在脑海里闪过,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便是沈家。 沈家当时可是存着让她当做沈清如的替身,让她代替沈清如受宠的。 除了沈家之外,沈芙根本就想不出第二个人。 “我拿了玉佩之后,听说你在京都,便一路从苏州追到了京都。” 何从之低垂着眼眸,回忆般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翻滚着:“之后打听到你入了宫。” 沈家当时只给了他这么一点儿消息。 但是到了京都之后,何从之又前方打听。 知晓入了宫的女子大概只有两条路。 一条就是入宫为嫔妃,另外一条便是当宫女。 他当时没有半点儿的法子。 心中一直默默地幻想着,沈芙是入宫成了宫女。 凭着这个想法,他考入太医院,从八品医官开始做起,一边往上爬,一边在这满后宫的找人。 直到有一日,他在御花园中碰到了正在赏花的沈芙。 她如同众心捧月般站在人群中,眉眼娇俏,宛若天女下凡尘。 何从之倒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 他所等了那么久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甚至是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直到美梦惊醒,身侧穿来一声惊呼,有人跪在地上附身朝着她喊道:“叩见贵嫔娘娘。” 他这才如梦方醒。 原来他从小等到大的人,早已成了别人的妻。第485章太后之死 “娘娘。”何从之每每说出这两个字时,便是说不出的苦涩。 他从发现沈芙开始,便从没有想过要去与她相认。 何从之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会害了她。 他只求离她近一些,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沈芙就好。 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会主动去跟沈芙坦白。 若不是万岁爷已经察觉到了,且在背后默默地查他,他应当一辈子都不会跟沈芙坦白。 “从之知晓,之前的种种都是长辈们的随口之言。”何从之说出这话之时,喉咙里一阵苦涩。 等了十几年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 十几年的光阴,换来一句随口之言。 何从之强忍着,将那抹情绪咽了下去。 “从之不敢肖想娘娘,日后更加不会存着这份心思。” “只是娘娘,万岁爷似乎是在查当年之事,还请娘娘您早做准备。” 何从之说完,朝下弯了弯腰,对着沈芙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至于今日之事,娘娘就当奴才没有来过。” 何从之朝着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之后才起身离开。 等人走后,沈芙坐在椅子上却还是久久不能回过神。 何从之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有些超乎沈芙的预料了。 她有了一个未婚的夫婿。 更甚至是这个人如今还找上了门。 手中的麒麟玉佩捏在手心里,温润的触感却是让沈芙不得不相信。 这一切都是真的。 “娘娘,现下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紫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相比起知晓何从之的身份。 娘娘如今的情况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万岁爷知晓。” 紫苏附身在沈芙的面前,低声儿开口。 万岁爷醋意这么大,若是无意间让万岁爷知晓了。 那只怕是整个合欢殿都要被掀翻。 到时候不只是何太医,以万岁爷的醋意,只怕是娘娘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是啊,娘娘,今日这件事您就当做没听见。” 小桂子弯着腰,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看着主子这样子,小桂子甚至是不由自主的责怪起何太医来。 何太医这隐瞒的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要说出口? 娘娘这不知道日后还可以解释是不知则无罪。 可是如今知晓了,可就无法辩解下去了。 “娘娘放心,你只要不说,今日这话奴才与紫苏绝对不可能多说一个字。” 小桂子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容本宫想想。”沈芙伸手落在眉心处,却是用力的揉了几下眉心。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沈芙实在是没有准备。 可若是让她当做一无所知,这件事显然也是做不到。 何从之刚刚已经嘱咐过自己。 万岁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怕是查到何从之必然是时间的问题。 :“本宫不能瞒。” 她也瞒不住。 万岁爷既然早晚会知晓,那唯一能做的,只有坦白从宽。 “本宫去一趟乾清宫。” 在事情还未出来之前,沈芙只有坦白。 她心中飞速的来回跳动了几下。 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万岁爷。 “本宫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坦白。” 沈芙带着人便去了乾清宫。 一路上,她都闭眼思索。 而那袖中的麒麟玉佩却是握的紧紧地。 到了乾清宫,沈芙罕见的却是被关在门外。 小宝子弯着身子,苦哈哈的朝着沈芙道:“皇贵妃勿怪,万岁爷正在里面与人商议政事,吩咐过奴才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这任何人莫非也包括我们娘娘?”紫苏下意识的便去询问。 “好啊你,小宝子,我们娘娘帮你的时候你现在就忘了。” “如今娘娘有事要求见万岁爷,你居然拦着娘娘。” 这话说出来,吓得小宝子的脸色即刻就变了。 他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恨不得举起双手发誓:“娘……娘娘,奴才哪里敢拦着娘娘?” 这后宫中的任何人他都敢拦,唯独不敢拦昭皇贵妃的大架啊。 还不是因为万岁爷提前吩咐过。 小宝子跪在地上,恨不得朝着沈芙跪下来:“娘娘,不是奴才不去禀报,实在是万岁爷与恒王商议的事情其余人不能听。” “娘娘您可怜可怜奴才。” 眼瞅着小宝子跪在地上,都快要哭了。 沈芙这才急忙开口让人起来。 “本宫在这等等就是。” 万岁爷既是吩咐过不准让人进来,这个时候贸然进去,反倒是会适得其反。 何况,沈芙也克制不住的去想,与万岁爷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 小宝子见状,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他赶忙抬起袖子在额头上擦拭了一把。 瞧见沈芙,又连忙开口吩咐让人端来椅子,拿炭盆过来。 沈芙站在廊檐下,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面前的屋子才算是打开。 迎面走来一步履匆匆的男子。 头戴金冠,身披大氅,身形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的身形上穿着一件薄甲,眉宇间满是英气。 见着沈芙,来人的脚步一松,眸光落在沈芙身上,他弯下身恭敬的行礼:“见过皇贵妃。” “恒王殿下。”沈芙侧过身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