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沈芙是手:“朕怎么会不信阿芙?” 小宝子只觉得眼前发黑。 他脸色雪白的走了出去。 身后,万岁爷却是拉着沈芙的掌心:“朕这几日是休息的少了一些。” 如今年底,马上就要过年。 朝中的事情自然就避免不了的多了些。 箫煜白日里处理着朝政,到了晚上还得入梦境。 有些时候真的是分生乏术。 好在的是,梦境之中不单单只是些床榻上的事情。 大多时候他是与沈芙一起被关在那间暗黑的屋子里。 漆黑的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窗外偶尔落进来的一丝光亮。 沈芙每日就在那件屋子里等着。 白日里她大多数都是照着镜子练习,学着沈清如的一举一动。 等到了晚上,她会在那件屋子里盼着他过去。 但是,大多时间他都是不去的。 箫煜之前不懂什么叫做等待。 毕竟作为帝王,他这一生都是被别人等着的。 嫔妃们欢欢喜喜的迎他进来。 一夜之后,又重复当时相同的场景。 这一生好像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但是没有任何一人像是沈芙这样,从清早到天明,从黄昏到日落。 她都是在等他过去。 箫煜不懂什么叫做感同身受,但是他在那间小黑屋里陪着沈芙。 从天黑到天明。 直到另一个自己走来,短暂欢愉。 “朕这几日没睡好。”箫煜摊开沈芙的手掌心,放在自己的太阳穴处。 “阿芙替朕揉一揉。” 沈芙会的不多,指尖纤纤力气也不足够大。 但是只需她靠近,箫煜便是觉得烦躁的内心逐渐的变得安宁。 他双手抱着沈芙的腰肢,指腹摩挲着那抹雪白。 有些发誓的去想。 他定然要让沈芙信他。 ******* 翌日一早,沈芙才从乾清宫中出来。 回了合欢殿内,沈芙眉眼间的疲倦再也掩盖不住。 万岁爷昨日晚上并没有碰她。 他睡得极浅,眼睛虽是闭着的,但是呼吸却是不曾放松。 与其说是睡着,但不如说万岁爷昨日晚上是在哄自己。 他压根儿就不敢睡。 难怪这几日万岁爷眉眼间的倦色止都止不住。 箫煜稍稍一想就想出了为何缘故。 万岁爷必然是因为入睡就等于入了梦境,这才不敢真的睡着的。 上辈子的事情,何必要让万岁爷知晓? 沈芙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让你寻的人你可寻到了。”想不透测的事情,沈芙不愿去想。 她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看向下首。 “奴才找到了。”小桂子跟在一旁点头:“娘娘放心吧,奴才办事娘娘您还不放心。” “人早就找到了,就在合欢殿等着。” 这话才刚落下,轿撵便就到了合欢殿。 沈芙才刚扶着扶手下来,拐角处一道纤细的背影,这时却是迎面走了上前。 “微臣叩见娘娘。”何从之从那拐角之处迎面而来。 他面色淡然的朝着沈芙弯腰行了个礼。 话音才刚刚落下,一侧扶着沈芙的紫苏却是猛然间嗷了一声。 犹如猫见了老鼠,整个人飞快的蹦跶到了沈芙身后。 怎么是何太医? 紫苏背对着来人,侧着脸,余光都不敢落在那人身上。 沈芙的目光淡淡撇过,这才重新看向来人:“何太医。” “娘娘您让奴才去寻个最严的太医,奴才思来想去就只有何太医了。”小桂子站在一旁,瞅见这状态,便也知道自己这大概是犯了错。 压低着声音飞速道:“要不奴才去重新请一位?” 他是合欢殿的奴才,以他的身份去太医院请人,任何人自然都不在话下。 但是要个嘴巴严的,不会对外说出去的,除了这位何太医之外,小桂子还当真儿是不知道还有谁。 “罢了。”沈芙思来想去也想到了缘故。 何从之人不错,也不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不在与他来往。 “今日找来何太医,是想让何太医过去帮本宫救一个人。” 沈芙回了殿内,这才对着跟过来的何太医开口:“这事并非是何太医的分内事情,反倒是要何太医隐瞒。” “本宫这么说,不知道何太医可否还愿意?” “娘娘但凡吩咐便是。” 何从之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朝着沈芙行了个礼。 楹窗外面的光落了下来,柔和的明光照在他的身上。 藏蓝色的太医服被笼罩在光晕中,何从之的绳子看着带着几分单薄。 他举起手咳嗽了一声:“只要是娘娘吩咐的事情,微臣都会尽力去做。” 沈芙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中生出几分异色。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 再次抬起头去看着何从之。 与往日里似是没什么不同,消瘦的身子站在光中,似是整个人都跟着笼罩在一片光影子里。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何太医。”沈芙微微皱着的眉心放开。 :“要你治的是御前总官林安,他伤了腿,不想让人知晓。” “何太医悄悄过去给他看看,事成之火,必有重赏。” “微臣知道。”何从之弯腰对着沈芙行了个礼。 抬起眼眸朝着沈芙看了一眼。 之后,这才随着小桂子一同离开。 “何太医,您能来真的太好了。”出了合欢殿的门,小桂子的喜色简直是掩盖不住。 他最是尊敬何太医了。 上回何太医救了他老乡人的命,之后他一直都想着报答。 没想到,今日在这儿算是用上了。 “何太医您是不知道,我们娘娘可大方了。” 小桂子说起娘娘两个字来,满脸的自豪。 “到时候你救好了人,但凡是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是不过分,娘娘都会赏赐给你的。” 这宫里的主子,就属他娘娘最好了。 小桂子语气里满是激动,跟着一个好主子,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我知道。”何从之在听见小桂子夸赞昭妃时,眼眸颤了颤。 他自然是知道昭妃娘娘很好。 可是随即他却是有有些忍不住的询问:“昭妃娘娘今日心情可好?” “娘娘刚从万岁爷那儿过来,自然是好的。”小桂子想都不用想的回答。 刚从万岁爷那儿过来。 何从之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光明逐渐的熄灭了。 他低下头,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神色。 “那就好。” 只是那只手,却是情不自禁的落在自己的胸口处。 察觉到里面的东西,何从之的手都跟着收紧了几分。 既然娘娘的心情好,那定然是还没见过这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到时候娘娘见了这些,会有多难受。 话音之间,两人已经到了。 小宝子听说了太医要来,早早儿的就过来迎人了。 余光瞥见小桂子,他赶忙的将人给带到了屋中:“娘娘说要派人来,竟然真的来了。” 小宝子言语间还带着恍惚。 他这一切都还觉得是个梦,他不过是抹了把泪水,就被昭妃娘娘看见了。 还派了太医来给他师父看病。 这若是别的主子,哪里会记得奴才?可是昭妃娘娘却是不一样,说是派人过来,立即就派了人来。 昭妃娘娘人可真好。 “那是自然。”小桂子鼓了鼓胸膛,与有荣焉。 “我们主子自然是好的。” 娘娘就是心底善良,再也没有比他娘娘还好的了。 小宝子见他这样,心里浮现出一丝妒忌。 也不敢还嘴,只是心里偷偷地羡慕着。 能伺候昭妃娘娘,那可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几人就这么悄没生息儿的到了林安的屋子。 才刚进屋,便是问道一股浓浓药材味,随即传来的还有一阵血腥味儿。 何从之闻到这味道,眉心便是一阵皱起,他眸光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将眼神落在床榻上。 屋内,林安正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匕首。 泛着寒刀的匕首凑在烛火上,烈火一烤,刀柄上泛着幽幽的光。 “你是谁?” 见着门口的人,林安拿着匕首的手一顿,拉高被褥将推给遮住了。 冰冷的眼眸落在何从之的身上。 他那双眼睛毫不客气的上下扫荡着:“滚出去!” “干爹,干爹是我。” 跟在后面的小宝子听闻,立即上前安抚:“干爹,这位是何太医。” “我没病,不用见什么太医。”林安的脸上已经冰冷的能掉冰渣子了。 他常年跟在万岁爷身侧,万岁爷的喜怒哀乐他看的懂,万岁爷那不怒自威的压力他也学的一清二楚。 “还请太医回去。” 林安脸色沉沉的。他是内务府的总管,若是真的要请个太医过去给他看诊。 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林安的伤在腿上,御前行走难免会少不了要麻利。 若是让人知道他伤了腿,自然就是有了把柄。 时间一长。 主子觉得你不经用了。自然就换了你。 林安一直强忍着,就怕主子到时候换了自己。 他还要养好伤势,到时会回去继续伺候万岁爷呢。 “我是昭妃娘娘派来的。”何从之倒是不管林安的脸色,走上前放下手中的药箱。 “要想让我走,得昭妃娘娘开口才行。” “昭妃娘娘?” 林安瞪大了眼睛,试探的双眼去看向一侧的小宝子。 后者早就已经低下头:“干爹,你这样可如何是好?一直不治病,我怕干爹你的腿好不了。” 说到这几个字时,小宝子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就红了起来。 “儿子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儿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爹你伤成这样却是什么都不管。” “干爹,你打我吧,你打死我,我也要让太医来给你看诊。” :“只要能让你的腿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宝子跪在地上,哐哐的朝着地上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