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公子,倒把月试当成演武场了。”
朱漆碑亭下,魏刈负手立着,晚风轻扬,月白衣摆随气流微动,语调漫不经心,尾音却带几分冷峭。
毛宗眉峰微蹙,显然没料到楚萧会在人前用这等手段。他抬手作揖:“世子说笑了。少年人本就气盛,何况楚萧向来好胜,从前从未跌出三甲,许是觉出威胁,才出此下策。”
月试虽没禁合纵,但四人围堵一人,终究失了磊落。
“威胁?”
魏刈眉梢轻挑,“你说的是苏景熙?”
“世子认得他?”毛宗微讶,随即笑道,“是了,世子在清河镇养伤时蒙苏二小姐相救,又因大长公主的事与苏家多有往来,自然熟稔这位小公子。”
提起苏景熙,他眼中难掩赞赏,“今日卯初的骑射,苏崇漓大人若在就好了。那孩子才十二三,竟能两箭定乾坤,硬生生压过楚萧一头。”
他顿了顿,“我问他师承,只说跟着兄长学。可苏大少爷三年前便这般光阴,能把骑射练得这般境地,实在惊人。”
魏刈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淡淡问:“他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毛宗点头,“这孩子心性更难得,身怀绝技却谦和,若不是楚萧再三挑衅,怕是连应战都不肯。”
话音未落,场中忽起变故。
四支长箭破空声齐发,苏景熙已被楚萧四人逼入死角。
马蹄翻飞扬起草尘,晃得人眼晕,移动靶时隐时现,任谁都难瞄准。
场边众人看着,却无一人敢上前。
楚萧是镇南侯府的公子,太学里谁愿为苏景熙这个没背景的少年得罪他?
张书澜急得跺脚:“楚萧太过分!时限一到景熙兄若没中靶,这轮就要垫底了!”
苏景逸却依旧温静:“急什么,还没到最后。”
“你倒沉得住气!”
张书澜恨道,“他那性子真闹起来”
话没说完,场中苏景熙已单手控缰,弓弦斜挎在肩,竟优哉游哉兜起了圈子。眉梢眼角的桀骜半点未减,哪有半分被困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