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负手而立者,正是当今圣上景帝魏禹。
景帝起于行伍,虽年近耳顺,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周身萦绕着久经沙场的沉郁霸气。
其身后随侍一位华服美眷,身段婀娜似弱柳扶风,只看背影便知是个美人胚子。
想来便是钦敏郡主此前提及的孟贵妃蒋青湄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便听赞礼官长声唱喏:“孟贵妃娘娘到——”
苏欢忙随众臣僚起身,行三拜九叩大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金安!”
景帝径直走向大长公主,亲手将她搀起。
“皇姐玉体初愈,不必多礼。”
大长公主笑着轻拍御弟手臂:“陛下何须挂怀,本宫哪里就娇弱至此?你瞧这不是精神得很?”
景帝却坚持扶她落座,语气带了三分无奈:“皇姐切勿逞强,朕还不知你?”
一旁孟贵妃适时轻启朱唇,声如莺啼:“陛下这些日子可愁坏了,夜里总说梦见长公主咳得睡不着,您可千万保重,也好叫陛下宽心。”
一番话如春风拂面,端的是体贴入微。
无怪乎圣宠不衰多年。
孟贵妃蛾眉微蹙,续道:“方才听闻长公主受惊,陛下连早朝都辍了,急火火便赶来了。”
话音未落,景帝面色已沉如墨色。
他猛然转身,盯着吴启振冷声质问:“吴启振!朕早前千叮万嘱,务必将骑射赛办得周全,这便是你筹备半年的结果?!依朕看,你这员外郎的位子也该让让了!”
吴启振面如死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陛下开恩!卑职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马怎会突然发狂”
见父皇怒意滔天,姬鞒眸光微闪,赶忙进言:“父皇息怒,此事蹊跷,不如让吴大人戴罪查案,他经手全程,查起来也顺当些。”
景帝浓眉深锁,未置可否。
“三殿下所言甚是。”
魏刈忽然开口,“吴大人素以精细著称,连马料都要亲自验看,断不会出此疏漏。或许其中另有隐情,还望陛下宽限些时日。”
姬鞒心中微讶,没料到魏刈竟会出言维护。
转念一想却也合理,吴启振与丞相府向来交好,魏刈此时说话,倒像是情理之中。
果然,景帝听罢沉吟片刻,似在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