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总是带着几分慵懒,轻轻掠过魏王府的檐角,将廊下的海棠花瓣拂落几片。
打着旋儿落在林渊的肩头上。
他倚在朱漆廊柱,手中捏着一封素白信笺,纸上字迹如剑如钩,完全不像个女人写的,看着信中略显窘迫的言语,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师侄安好:
多谢相赠黄庭经,现已誊抄完毕,改日亲自登门送还。
宁清秋。”
林渊感觉自己很邪恶,忍不住看别人窘迫的一幕,并为此津津有味。
尤其是这个,往日高高在上,从没登过府门的一宗掌教师叔。
自己赠她天师府宝典,助其疗伤,她但凡还懂些人情世故,便不该让林渊再自己去元清观取回来,而该自己送来。
他正将信纸收起,一个小东西从远处爬了过来。
奶声奶气的呼噜着,很有劲儿。
他低头,看见林知夏穿着杏红色的襦裙,摇摇晃晃朝他奔来,发间银铃随着她的脚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她才不到四个月大,已经会走路,会叫人。
宁王世子送的铃铛的确好用,乱跑的小丫头无论跑到哪里都能被寻着。
林渊弯腰将女儿抱起,顺势将信笺拢入袖中。
眼尖的林知夏,立刻就伸出粉嫩嫩的小手去够,“花花纸!”
“不是纸,是道观的经文。”林渊笑着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
“真不错,会说三个字了,改天爹爹教你认字。”
知夏歪着头,也不知听懂没有,咯咯笑着去抓他垂落的发丝。
林渊任由她在自己垂落的束发上胡乱缠绕。
这时珠帘轻响,一阵淡淡的沉水香飘来。
宸宁披着浅青色的罗衫从内室走出,发间只簪一支白玉步摇,衬得她产后清减的身姿愈发纤秀。
她手里捧着一盏茶,眉眼间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真是经文?”
林渊接过茶盏,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轻轻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