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金水道,必须攥死!
“苏将军,”李恪声音斩钉截铁,“传令!大军即刻护送所有人,撤回龟兹!同时,以安西大都护府名义发告令!”
苏定方精神一振:“殿下吩咐!”
“第一,龟兹、疏勒、于阗三城,即刻设‘市舶司’!所有进出安西商队,货物交易,必须登记、查验、缴税!没有市舶司的‘关引’,一粒沙子也不准进出!”
“第二,”李恪眼神锐利,“税制,改!”
他早头疼商队偷税漏税的花招,特别是用骆驼驮货,少报几头根本看不出来。
按货值收?哪来那么多懂行的税吏?
“杜明月!”李恪喊道。
正忙着给伤员分发冻伤膏的杜明月小跑过来:“殿下?”
“交你个任务,”李恪指着那些骆驼,“市舶司收税,最大麻烦是商队藏骆驼,少报货。给本王想个法子,又快又准地算清他们到底带了多少头骆驼,还难作假!”
杜明月一愣,秀眉立刻拧紧。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正被整理、脖子上挂着铜铃的骆驼。
叮当…叮当…
驼铃在风里响着。
她盯着那晃动的铃铛,眼睛突然亮了。
“殿下!”杜明月语气带着兴奋劲儿,“骆驼走路,驼铃必响!咱们能不能…按铃铛收税?”
“按铃铛?”苏定方听得直眨眼。
“对!”杜明月越想越通透,“规定所有入安西贸易的商队,每头驮货骆驼,必须挂上市舶司统一发的铜铃!一个铃铛,代表一头骆驼,一份‘驼税’!税吏不用费力数牲口,更不用估货多重值多少钱——只要往城门口一站,竖起耳朵听!叮当响了多少声,就是多少头骆驼,该交多少份钱!简单吧?商队想少报?行啊,摘铃铛!可摘了铃铛,骆驼走路没声儿,税吏又不聋!那么大牲口没动静,一眼就瞧出来了!更显眼!”
“妙啊!”苏定方猛地一拍大腿,眼睛放光,“听声收税!省心省力!想瞒报?除非他让骆驼全变哑巴!”
李恪心里给杜明月点了个大大的赞。
这姑娘脑子转得快!
听声计税?原始但有效!专治骆驼!
他立刻补充:“好!就这么办!杜明月,你负责!铃铛特制,声音要响要独特。里面嵌刻唯一编号的小铁片!外壳打市舶司印记!谁敢仿造,抓住一个重罚一个!”
“明白!”杜明月用力点头,肩上担子沉,心里干劲足。
“还有,”李恪看向辎重营的水泥袋,“货物交易,量器也容易做手脚。各地斛斗大小不一,商吏勾结,大斗进小斗出,坑的是咱的税!苏将军,调水泥!在三个市舶司门口,给本王浇铸几个标准大斛!尺寸容量刻壁上!所有人买卖,一律用这官斛量!谁敢在量器上动手脚,水泥浇的斛,看他怎么改!”
“是!”苏定方领命,这水泥用处真多。
命令飞传,龟兹城这台机器高速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