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飞传,龟兹城这台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市舶司牌子在西城门高挂。
叮叮当当的铸铃声日夜响,崭新带编号的铜铃一筐筐出炉。
灰扑扑的水泥官斛在城门口立稳,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告令贴满城门口和商道。
过往商队炸了锅。
“啥?按铃铛交税?这…这咋算?”
“笨!十头骆驼挂十个铃,叮当十响,交十份钱!多明白!”
“那我货轻,五头骆驼拉十头的货呢?”
“也得挂十个铃!交十份钱!谁让你牲口少?认栽!”
“李大都护…够狠!”
“狠?我看挺好!比税吏看你货好就瞎要价强!明码标价,按铃收钱!公平!”
议论声中,第一批挂着崭新市舶司铜铃的商队,在税吏竖起耳朵的监听下,叮叮当当地进了龟兹城。
清脆铃声,像打开了安西新的金库。
然而,龟兹城最大的“宝丰号”商行后院,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冲,正慢悠悠品茶。
听完掌柜汇报,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按铃收税?李恪鬼点子不少。不过…丝路的钱,烫手。”他手指敲敲桌面,“放风出去,就说大食战乱,上等琉璃,尤其‘孔雀蓝’、‘火油红’减产,价格…翻五倍!有多少,‘宝丰号’吃多少!先扫货!”
“公子,这…太显眼了吧?”掌柜迟疑。
“显眼?”长孙冲嗤笑,“买卖赚钱,天经地义!他李恪还能管我东西卖什么价?去办!顺便给长安递信,就说安西琉璃奇货可居,咱长孙家可是替陛下‘囤积’珍品。”
消息长了翅膀。
龟兹琉璃价格,尤其艳丽的大食货,像点了窜天猴,直往上蹿。
普通商贩咂舌,想进货的胡商犹豫,市场一时凝滞。
“恪记”工坊内,李恪听着汇报,眼皮都懒得抬。
哄抬物价?囤积居奇?想卡他脖子?
“殿下,咱也收点?”掌柜小心问。
“收?当摆设吗?”李恪哼一声,“传令!恪记仓库里所有染色棉布,靛蓝、茜红、姜黄的,按市价七成,敞开卖!管够!告诉合作的胡商,量大!”
染色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