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扑腾着抓了几只黑翅蝗虫,塞进草笼。
李恪提着草笼,策马直奔大都护府后院。
他心里有个念头急需验证。
暖阁里,长孙雨正抱着咿咿呀呀玩手指的儿子。
小家伙眉眼像李恪,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冲进来的父亲。
“恪郎?”
长孙雨见他神色凝重,手里还提着扑腾的草笼,忙把孩子交给乳娘。
“雨娘,看看这个!”李恪递过草笼,“棉田新冒的蝗虫,带黑纹,凶得很!寻常法子伤苗。”
长孙雨凑近细看,秀眉微蹙。
她出身书香门第,嫁入王府后对农桑医药也用心,尤其来安西后,收集了不少本地药草偏方。
“是邪性。”她观察片刻,又闻了闻,被虫腥味冲得偏头,“恪郎,安西有种野草,辛辣刺鼻,牛羊都不吃。老农说晒干点燃,烟能熏蚊蚤。叫‘火辣草’,也有人叫‘烟叶子’?”
火辣草?烟叶子?
李恪一愣,这不就是原始烟草?唐代已有零星传入?
他模糊记得烟草汁液含毒,能杀虫!
“对!就是它!”李恪眼睛亮了。
长孙雨受到鼓舞,思路更清:“既然烟能熏小虫,那草里的‘辣气’泡水,是不是也能杀大虫?像熬药汤治病?试试用草汁,混点…醋?醋也杀邪!兑水喷苗上?虫子啃了带毒的叶子,会不会死?”
烟叶水加醋?自制土农药!尼古丁加醋酸,双重打击!
李恪心里喝彩,媳妇太灵了!
“好主意!”他立刻下令,“速采火辣草!越多越好!搬几大坛醋来!快!”
命令飞传。
很快,一堆堆辛辣刺鼻的火辣草堆在院中。
长孙雨挽袖指挥仆妇:“叶子摘下来捣碎!根茎剁碎,一起!”
石杵木槌在石臼里翻飞。
辛辣味弥漫,呛得人咳嗽流泪。
草糊糊倒进大木桶,倒入大量醋和清水搅拌。
一股酸混草腥的怪味散开。
“细纱布过滤!多滤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