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臣女,谢陛下隆恩。”
“好!”赵恒抚掌,“慕姑娘果然爽快。朕听闻,姑娘与谢爱卿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不知谢爱卿的伤,姑娘可知其缘由?”
来了。
慕卿浔握着酒杯的手,纹丝不动。
“夫君一心为国,操劳成疾,又误中奸人诡计,才致此祸。”
“是吗?”赵恒站起身,亲自端着酒壶,缓步走下台阶。
他一步步走到慕卿浔面前。
“朕这里,倒是有一个不一样的说法。”他提起酒壶,作势要为她再斟一杯酒。
就在此时,他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斜。
“哎呀。”
一壶冰凉的酒液,尽数泼在了慕卿浔的左肩与前胸。
衣衫瞬间湿透。
那冰冷的液体,隔着布料,狠狠刺在她心口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上。
剧痛,钻心而来。
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轻颤了一下。
“是朕的不是。”赵恒假意致歉,却俯下身,凑近了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慕姑娘这处,似乎也受了伤?”
他的手指,若有似无的,点向她胸前湿透的衣料。
“这伤口的位置,倒是与朕探子回报的,谢爱卿心口那道致命伤,如出一辙。”
赵恒直起身,笑意更深。
“慕姑娘,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场无声的交锋。
慕卿浔感觉到胸口的伤,在酒液的刺激下,仿佛被重新撕裂。痛楚沿着经脉,寸寸蔓延。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锦帕,姿态从容的,按在湿透的肩头。
她抬起头,迎上赵恒审视的、充满压迫的探究。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太极殿。
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