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妾与夫君,共承之。”
一句话,没有解释伤口的由来,却将一切都揽了下来。
是,我们是一体的。
他的伤,就是我的伤。
你要罚,便一起罚。
你要赏,也该一起赏。
赵恒脸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凝固。
他设下的局,被她用这样一种决绝而温柔的方式,轻飘飘地挡了回来。
他想看到的,是她的惊慌,是她的失措,是她为了撇清关系而露出的破绽。
可她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他们是夫妻,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良久。
“好!”赵恒忽然大笑起来,“好一个‘共承之’!谢爱卿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是他的福气,也是我大周的福气!”
他转过身,回到龙椅上。
“来人,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就当是朕,给你们二人的新婚贺礼了!”
一场杀机四伏的试探,就此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慕卿浔领了赏,谢了恩,默默地退回原位。
接下来的宴饮,再无人敢来寻衅。
宴席散时,已是深夜。
她走出太极殿,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让她几欲倒下。
她强撑着,坐上回府的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住,脱力地靠在车壁上,急促地喘息。
她扯开衣襟。
胸前的绷带,早已被酒液和新渗出的血,染得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