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想不明白。
但想不明白的事,她一向不会钻牛角尖。
“东西收好,按原先的计划,继续收拾。工匠…我们自己找。”
李掌柜应声的同时,略感遗憾。
沈知夏的不安,很快就再次被印证。
仅仅过了两天,沈知夏正在书房查看李家村送来的账目,云芷就进来通报,“主子,镇南大将军府嫡小姐来了。”
陈可儿?
沈知夏有些意外。
还未等她起身去迎,陈可儿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她急切地开口,“知夏!我好像被人当枪使了!”
“怎么回事?”沈知夏示意她坐下说。
陈可儿灌了口茶,气呼呼地道,“刚才我在马场挑马,遇到一个男的,看着挺落魄。他拦住我,说他是阁做玉器的匠人,姓王,手艺在江南也算排得上号。他听说我认识你,求我帮忙引荐。”
沈知夏心里咯噔一沉。
又是江南匠人?又是主动找上门?
“他说他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求我。我看他言辞恳切,又想着你确实需要人手,就…就答应帮他带个话。”
陈可儿说着,懊恼地拍了下桌子,“可刚才来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他既然是江南人士,我一个深闺女子,他是怎么认出我的?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去那家马场的?这分明是被人算计好了!知夏,这人对你另有企图,你千万别信他!”
沈知夏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旁春桃和陈可儿的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
陈大小姐,你成天往外跑,比之京城里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纨绔还要野,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深闺女子?
两人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内容。
“可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沈知夏淡淡笑着,“这人你不用管了,我知道是谁。”
送走又气又愧的陈可儿,沈知夏站在门前,看着庭院里挤出花骨朵的梨树,眉头紧蹙。
张江是明着来找她,而这个姓王的玉匠,则是拐弯抹角找到她的朋友。
这种被人监视、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北斗,去悦来客栈,告诉张江,让他转告玄冥,明日午时,我在望江楼恭候大驾。”
“是!”
她必须跟对方彻底摊牌,让他明白,对于他的好意,她沈知夏,不稀罕!
翌日,午时。
雅间内,玄冥依旧斜倚在软榻上,姿态慵懒。
他似乎心情很不错,嘴角挂着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