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成却是越听越怒,转而指着林员外呵斥道:“你这老东西也来凑热闹?”
“你林家铺子我早就看不顺眼,若是再敢插嘴,信不信你那账房明儿就失火?”
他言语中尽是嚣张与戾气,一听便能听出来平日里是何等的行事作风。
“闭嘴!”
然而赵承岳却是沉喝一声,回头厉声怒斥。
见此赵明成不由得一愣,虽然不服,却终是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赵承岳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森沉,袖手冷笑,语气却还算温和:“胡大人这般兴师动众,我赵家虽无愧于心,也无惧搜查。”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忽然神色一变,慢悠悠道:“只是……家妹赵氏,眼下正怀有身孕,已是四月有余。”
“她素日胆小,又极易受惊。”
“如今大人带兵破门,火把照天,万一吓得动了胎气……可就不是一句办案能交代的了。”
“毕竟,那孩子可是胡家的骨肉。”
赵承岳一番话下来说得婉转,话中却分明含着赤裸裸的威胁。
林员外闻言脸色顿变,而胡安之眉头紧皱,手指不自觉地扣紧衣袖。
这一句话,不仅提醒他赵家与自己姻亲深重,更是在借赵氏之腹中胎儿,反将了一军。
此番搜府若有动静,万一赵氏出事,胡安之便成了罪魁。
到时候便是一连串罪名压在头上,从压妻到害子,只怕连这乌纱帽都岌岌可危。
“大人若是还念几分旧情,不如尽早收队,待日后核查账目。”
“际时再慢慢清查,岂不皆大欢喜?”
见胡安之面色微变,赵承岳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就在气氛凝滞之际,沈修远却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刃,毫不犹豫地打断道:“原来赵老爷倒也贴心得很,竟想着先顾家中孕妇。”
“那更好,不如我们就先去见见这位赵氏。”
“见她安好,那几家也算是皆大欢喜。”
“若她果真胆小体虚,那就更该早些请郎中查看,万不可出事。”
“省得以后咱们再来赵府时,连人都不敢问一句。”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赵承岳,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