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许淮宁挺直腰杆,“就在这里,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清楚,我要你们一家向我公开道歉,并且保证再也不散布谣言。”
众目睽睽之下,许西国终于低下了头,“淮宁,对不起,是你大娘她小心眼,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许大娘:“……”
这个锅她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男人是这个家的天,又是亲大伯,他的名声不能坏了;两个闺女还是未嫁女,名声更不能坏,这个锅她背最合适。
“淮宁,大娘对不住你,我再也不敢了。”这句话从许大娘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干涩得像干透了的玉米秆。
人群里传来几声窃笑,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道:“瞧见没?平时横得很,这会儿倒装起鹌鹑来了。”
“淮宁,要接受道歉吗?”陆沉舟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
许淮宁猛地回神,她看见许培秋躲在人堆里翻白眼,许培敏则低着头假装抹眼泪,假的不能再假。
“空口无凭,你要发誓。”
许淮宁知道大伯一家最迷信,一天三顿饭之前都要祭奠的那种。
许大伯脸色一变:“这就不必——”
“不敢发誓?”
许大娘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但转瞬即逝,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我赵秀芬今儿当着全村老少的面保证,往后要是再说淮宁半句闲话,就让我……让我烂舌头!”
这赌咒在乡下算重的了。
“还有你女儿呢?”
“她们也烂舌头,没有好结果。”
许淮宁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赢了,但心里像塞了把晒干的稻草,扎得慌。
“散了散了!”村长适时出来打圆场,“地里不用去了?”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隐约还能听见议论声:
“早该有人治治许老大家了,人事不干。”
“那城里小伙挺能耐,许老大不敢硬来,你没看见他一直站在前面。”
“淮宁丫头跟她爹一样硬气……”
许大伯拽着许大娘快步离开,许家姐妹灰溜溜跟在后面,许培敏经过许淮宁身边时,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这事没完。”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活腻歪了是吧?你再重新回来说一遍。”
陆沉舟的话一出口,许培敏走的更快了,该死,这男人的耳力怎么这么好?
许淮宁对三奶奶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谢啥?你爹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人,如今他不能护着你了,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