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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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梅如遭雷击。她连给女儿一个肾的资格都没有！

走出医院，烈日当头，她却感到刺骨的冷。手机响了，是养老院主任打来的，问她明天能不能早点去，有个老人家属要来参观。

能，我能去。她连声答应。现在每一分钱都可能是救命钱。

回到家，李雯明显精神好了许多，甚至帮忙收拾了屋子。张玉梅做了她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母女俩难得吃了一顿安稳饭。

晚上，张玉梅等李雯睡着后，悄悄从衣柜深处翻出那份购房合同，就着台灯仔细阅读。买家的首付款够支付半年的药费，剩下的。。。她盘算着可以去住老年公寓，听说一个月只要一千多。

合同最后一页，她的签名墨迹已干，只要明天拿去中介公司，交易就能启动。她摸了摸合同，又轻轻放回原处。

第二天一早，张玉梅给李雯准备好早餐和药，谎称去老年大学上课，实则直奔养老院。上午的手工课很成功，老人们兴致勃勃地学着编中国结。中午休息时，她急着去给李雯买午饭，没注意走廊刚拖过的地，脚下一滑——

啊！

剧痛从腰部炸开，张玉梅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医护人员赶来，初步诊断是腰椎扭伤，需要静养。

阿姨，您家人电话多少我们通知他们来接您。护士问。

张玉梅拼命摇头：不用！我女儿生病在家，别惊动她。。。她强撑着站起来，我。。。我自己能回去。。。

最终养老院派车送她回家。路上，她买了瓶止痛药，又去中介公司把合同交了。小刘看她脸色惨白，好心要送她，她婉拒了：麻烦尽快办手续，我。。。我急用钱。

到家门口，她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走路姿势正常些。推开门，李雯正在厨房热饭。

妈，你回来啦。。。李雯转头，笑容突然凝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就是有点累。张玉梅勉强笑笑，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李雯不由分说扶她到沙发上躺下，一碰到她的腰，张玉梅就忍不住叫出声。

妈！你到底怎么了李雯的声音都变了调。

张玉梅知道瞒不住了，只好简单说了在养老院兼职的事，当然省略了摔倒的细节。李雯听完，脸色变得煞白。

你。。。你去养老院打工她声音发抖，为什么我不是说了申请病退吗

张玉梅避开女儿的目光：你那点退休金哪够。。。药那么贵。。。

所以你就去伺候别人李雯突然提高音量，你都快七十岁了，自己一身病，还去照顾更老的

我能行。。。张玉梅试图坐起来，却疼得冷汗直流。

李雯这才注意到母亲不自然的姿势：你腰受伤了不等回答，她已经开始翻母亲的口袋，去医院！现在就去！

不用。。。买了药了。。。张玉梅想阻止，却见女儿从她外套内袋里掏出了那瓶止痛药，还有。。。购房合同的复印件。

时间仿佛凝固了。李雯盯着那份合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

你。。。还是要卖房子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张玉梅的眼泪终于决堤：雯雯。。。妈没别的办法。。。药不能停啊。。。

李雯跌坐在沙发上，合同从手中滑落。她看着母亲佝偻的身影和痛苦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妈。。。她哽咽着跪在母亲面前，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傻孩子。。。张玉梅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