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封印又松动了一些,当初穷极一整个村庄的神力才将山魈石胎封印,如今灵力熹微,村中神婆只有她一个。
要是山魈石胎真的复活,那她就是拼死也救不了村子。
如果屠十步身上真是血魈,那杀死了血魈,也能削弱山魈石胎。
魈本一体,血魈就是山魈石胎放出来的一缕魂魄。
能削弱一点是一点,只要山魈石胎不是鼎盛时期,那她就有机会保护几个人逃出去。
只要有人能逃出去,就有希望。
神婆垂下头,重新开始削尖自己手上的木棍。
村中的护村大阵还需要完善,完善好了,就能再撑一段日子……
拔除血魈,拔除血魈,拔除……
神婆削一下木棍,心里就重复一遍这句话,不知不觉重复了上百遍,手里的木棍被她削得只剩一个头,当下一刀刮到手指时,才惊醒过来。
她一背的冷汗,扭头看看躺在阵法里的屠十步,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拔除血魈。
拔除山魈石胎……
她这么对自己说,扔掉手里那个削没了的木棍,从旁边又拿起一根。
屠十步说到这里,又说自己渴了,李琢光递过去一杯水,屠十步就着她的手喝水,目光紧紧盯着李琢光的脸。
“所以那个血魈现在还在你的身体里吗?”李琢光一只手兜在屠十步下巴下方,以防她喝的水流下来。
屠十步吞咽的动作太大,她的下巴不小心与李琢光的掌心接触了一下,屠十步立马吃痛地回缩。
“诶不好意思,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吗?”李琢光连忙蹲下身去想要查看,屠十步又低头,将下巴夹紧。
“没有,我只是……”她眨眨眼,眼中凭空掉下一滴眼泪,“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她微微皱着眉:“她们一开始觉得我的异常都是因为身体里有个血魈在作怪,可是神婆失败几次以后,她们又开始觉得其实根本没有血魈……”
屠十步嘲讽一笑:“也许她们觉得这是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牺牲我作为看住血魈的容器。”
霍听潮站在墙边,好像在数米粒。芮礼则在李琢光的侧后方,注视观察着李琢光袖口上的暗纹。
李琢光拧眉:“她们怎么能这样?把你关了多久?”
“不知道,大人。”屠十步表情惨然,“我没有时间概念,数数数久了就不记得自己刚刚数的是哪个数字了。”
她垂下头,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大人,对不起,我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