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发动机在耳边响起,江映梨觉得这是最动听的音乐。
最熟悉车辆性能的,莫过于司机。
开着车在空间里转了一圈,见没问题她才熄火出门,就穿着那件黑乎乎油滋滋的工作衫。
“江知青!你怎么来了?”
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寡妇家儿子,他看见人来,活也不干了,丢下锄头就跑了过来。
王副队长也在,皱着眉,“活干完了?再偷懒你也去公厕挑粪去!”
寡妇儿子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嘁,江津国被臭晕找不到人上工,在这捡冤大头,说话都不准!”
江津国被臭晕了?什么时候?她怎么没亲眼看见!可惜了了!
“丁同志,你说的被臭晕是怎么回事?”
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寡妇儿子瞪大眼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王副队长一烟斗敲在他脑袋上,他才捂着脑袋跑回去上工。
“怎么穿这身出来了?”
他砸吧着烟嘴态度依旧高高在上。
“等会回去还要继续,懒得换了。”
“呵,我还以为是来炫耀的,免得我们忘记你是在帮公社干事。”
江映梨对他没由来的敌意无感,这世上总有人找着理由看你不顺眼,哪怕什么都没做。
不理他,转身就走。
她做拖拉机是为舅舅和下工的组员,这老头的看法和态度,她不在乎。
“嘁,在这卖秀,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王副队长砸吧着烟嘴走了。
生产队里有个临时的卫生室,组员中暑、感冒这些小毛病都在这里由赤脚医生开药。
听说江津国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了,他倒是聪明。
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悉悉索索吃饼干的声音,她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哥哥,我来看你了!”
咯吱一声,江映梨迈步进去,江津国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唇色红润,还能看见他嘴上挂着点饼干碎屑。
木桌上吃了一半的桃酥还摆在那,碎渣落了一桌。
“哟,谁还来给你送吃的啊?”
江津国躺在床上不为所动。
江映梨捏起一块酥饼凑在他嘴边,“不吃我就灌进去。”
力道不小,江津国也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一把夺过酥饼塞进嘴里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