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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苦。。。”程禧五官挤成一团。  “您动胎气了,喝了安胎。”何姨捧着碗催促。  今早在老宅,她肚子不太舒服,原本,这段日子不吐了,结果又吐了,何姨吓坏了,周家唯一的孙儿,李老夫人也盼着唯一的外重孙,不能出意外。  一天炖一盅中药膳,精心养护。  程禧舌尖舔,微腥的涩味,一阵作呕。  恰好周京臣进门。  她哭腔,扑入他怀里,“我不喝!”  男人抱住她,她一贯不老实吃药,以前,周夫人呵斥,她没胆子不吃;现在,周家人当宝贝宠着她,胆子大了,“她不喝,随她吧。”  “您偏偏惯着她。”何姨不依,“她又吐了,胎气弱。”  周京臣皱眉,“什么时候。”第317章谁有小周太太的屁股肥啊  “早晨。”  何姨详细汇报了情况,他面孔凝重,“喝掉。”  没靠山了,程禧安分了,深吸气,灌下去。  “禧儿小姐最怕周阿姨和哥哥了,不怕周叔叔,对吧?”何姨打趣。  周京臣心不在焉,琢磨着。  突然动胎气了。  “在美容院接触什么人了吗。”他坐下,搂着程禧骑在腿上。  “一堆太太和小姐,是经理招待的,我只算账。”  周京臣半信半疑,“你算账?那账本不是一塌糊涂了?”  “有计算器啊。”她理直气壮。  他逗笑。  秘书走到小厅,弯下腰,“周董,一位女士找您。”  程禧耳尖,“漂亮吗?”  秘书很坦诚,“戴墨镜和帽子,蛮有气质。”  “哥哥艳福不浅呀。”她荡悠腿,“偷偷找你,玩捉迷藏吗。”  “在外面玩没意思,我和她在温泉池玩,在包厢玩。”他轻笑,“比如鸳鸯戏水,你太木讷了,她解风情。”  程禧挪屁股,往下滑,用力一碾。  周京臣穿了拖鞋,碾得脚痛。  他笑纹不减,俯身,贴着她耳朵,“臀真肥厚,多碾一碾我。”  “流氓。”她仰头。  “万幸我没和其他女人鸳鸯戏水,否则你不踢了醋缸,淹死我?”周京臣伸手,捋她头发,编了一个麻花辫。  他编发是为了她学的,周夫人不喜欢披头散发、打扮花里胡哨的姑娘,喜欢端庄大方,露出饱满额头。程禧十二岁之前扎马尾,十二岁之后剪了短发,因为舞蹈比赛和苏州评弹的缘故,需要长发做造型,周夫人才允许她留长,马尾扎腻了,她悄悄烫过,染过,高二暑假趁周淮康夫妇去国外考察,剪过流行的‘公主切’。  那年周京臣肺炎,没回市区,住在老宅,程禧天天在家,到底是寄人篱下,主家病了,不积极照顾,显得不合适,她端茶倒水,清理卫生,平时寡言嘴损的周京臣破天荒夸了她,“好看。”  她怔住,望着他。  他也望着她头发。  “什么好看。。。”  周京臣无波无澜,“扫地机器人是什么牌子,颜色好看。”  程禧失落,又心悸。  从那次,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变了,要悬崖勒马,远离他。  “明年初的预产期。。。你陪我去手术室吗。”  “不陪。”周京臣摇头,“我见不得血。”  其实,他无所谓别人的血,程禧的血,他是见不得一丝一毫。  程禧爬起,逼近他,“真不陪?”  他干脆,“不陪。”  这时,周夫人进病房。  “周阿姨,有屁股肥的女人找哥哥。”程禧告状。  周夫人撂下水盆,噼里啪啦响,没听清,“哪肥?”  她比划口型,“屁股。”  “没正形的东西!”周夫人恼了,“你爸爸住院,禧儿怀着孕,你还有闲心找什么肥屁股的女人?”  程禧忍笑,低下头。  “您看看她这副德行。”周京臣扬下巴,“她诽谤我什么您都信?”  周夫人看了她一眼,“如果京臣肯找女人,我早就抱孙子了。他1月份相好的那个女大学生,不也是你吗。”  她笑容一僵,面红耳赤。  “是你吗。”周京臣煽风点火,“和母亲交代一下。”  程禧瞪他。  他冷哼,“冲我耍横,换个人怂了。”  秘书帮他拿着西装和手机,推开门。  擦肩之际,周京臣放浪不羁调侃她,“谁有小周太太的屁股肥啊,尝了山珍海味,清汤寡水不稀罕吃了。”  她臊得胳膊肘捅他,眼神瞟周夫人,“你快走吧。。。”  “母亲,窗户有蚊子。”他提醒。  周夫人寻觅着,周京臣在背后吻了程禧一口。  吮嘬的力气大,吧唧一声。  周夫人扭头。  他迅速松开她,恢复了清风朗月的肃穆作派,手攥拳,在空中一晃,“捏死了。”  旋即,扬长而去。  程禧舔了舔口腔,清甜的。  是。。。荷花糕。  她一惊,跑到床头柜,荷花糕的盒子连一粒渣也不剩。  周京臣不知何时吃光了。  叶柏南专程买的,他嫌碍眼了,不给她吃。  。。。。。。  周京臣下楼,在后门绕了一圈。  保安亭有一个女人的背影。  缓缓转身。  他眯眼,“你怎么找我了?”  女人谨慎观察四周,确认安全,摘了帽子,走出岗亭,“周公子,上次得罪了,请您原谅。”  周京臣倚着雨棚的栏杆,没反应。  女人上前,掏出打火机,“这次,我不会算计您了。”  他瞧打火机,又瞧她,仍旧没动。  “您已经危机四伏了吧?”女人一语道破他处境,“叶氏集团有问题的订单是您和叶国章签署的,何副主任被捕,虽然还没供出叶氏,但扛不了多久,他认为叶柏南有办法补救,最后捞出他。而我得到的消息是,叶柏南故意让他知道,您查账了,向市里举报了他。叶氏过河拆桥,害他沦为阶下囚,他百分百同归于尽。”  “姓何的和叶氏同归于尽,关我姓周的什么事?”  “叶氏集团明面上的账,叶柏南洗干净了,何副主任只能举报这几个月的,您正好在董事局,叶国章又依赖您,听从您吩咐,您撇得清关系吗。”女人递出打火机和一包没拆封的香烟,恭恭敬敬。  周京臣摩挲着腕表,接过烟。  火苗蹿升,熏红了烟头,他呼出,“为什么改了主意,投奔我了?”第318章夺弟媳  “叶柏南吩咐我雇人撞了周老先生的车。”女人心有余悸,“喂叶嘉良吃壮药阳,折腾死他,保管叶氏的罪证,甚至洗钱,我统统不怕。可叶柏南眼中,我为他做了太多事,我在身边一日,他后患无穷。”  周京臣叼着烟,审视她。  “他要怎样。”  “先囚禁我,风波平息了,去缅甸。”女人眼眶泛潮,“以前,是演戏,诓你上钩。现在,他送我去东南亚,是自生自灭。”  吃一堑长一智,周京臣谨慎,“你跟随他多年,他应该不吝啬。你拿了钱,在缅甸生活挺好。”  “周公子不清楚什么是后患吧。”女人泪眼婆娑,“我的存在,威胁他了。在缅甸,哪有好生活呢?而是悄无声息地,了结在一个贫民窟,一个黑窝点,我背井离乡十年,老家亲戚无人在意我死活。人间天堂的女人们,巴不得我滚了,她们才有出头之日。”  她一步步靠近,“唯有周公子不忍心,去国外捞过我,真心祝福我嫁一个良人。”  许是烟太呛,又许是猜忌,周京臣略微眯眼,“让我帮你?”  “是互相帮助,公平交易。”女人抹眼泪,“你需要什么,我有;我需要你庇护我。”  叶柏南下达的任务一个比一个冒险,闹大了,他在幕后全身而退,花魁遭殃。  大好年华的女人付出十年青春,一腔忠勇换来主子的卸磨杀驴。  图什么呢?  背弃旧主、投奔新主,是叶柏南逼的。  “你喜欢他。”周京臣透过烟雾,继续审视她。  “曾经是。”她低着头,“我知道,他待女人薄情冷血,可这世上的聪明女人,有大杀四方的,也有反被聪明误的,我属于后者。为情所困,误了一生。”  周京臣缓缓熄灭了烟,“我安排你去南方沈家暂住,扳倒了叶柏南,你愿意去哪,由你。”  仅有物证,不够。  叶柏南在名利场不是白混的。  失踪两个月,便笼络了那么多人脉,交际手腕何其强悍。  花魁作为叶嘉良的情妇,叶氏产业的‘一份子’,是证人。  会派上大用场。  “物证没在我手里,在湖城一家足疗店。”花魁掏出名片,“足疗店老板是丽姐,她有你照片,你亲自去取。”  周京臣食指和中指捏住名片,在指尖翻了个个儿。  佳丽足疗店。  湖城,乌溪镇,丽水街。  他在北航集团任职总工程师,频繁出差,基本是一、二线城市,没去过小城镇。  “坐大巴?”  “船。”  周京臣收好名片。  返回病房,程禧躺在小厅打盹儿。  他盖了毯子,又捋了捋她头发,进入里间。  “您不追究肇事司机吗?”  “私了吧。”周淮康倚着床头,粥凉了,坨了,没胃口喝。  “亲生骨肉策划了一场车祸,您滋味不舒服吧。”周京臣漫不经心落座,一字字刺痛周淮康的心坎儿。  “太迟了,您不明白吗?”  三十二年了。  叶柏南淬炼了一副铁石心肠,焐不化了。  “有两条路。一条,您对外承认他长子的身份,公开忏悔;另一条,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淮康猛地一震。  “不出意外,他败了。”周京臣神色从容,淡漠,“您选择第一条路,是打母亲脸,打李氏家族的脸面,包括叶家人,周家人,都难堪。叶太太怀孕期间,您和母亲结婚,母亲‘小三’的骂名洗不掉了,您考虑如何安抚她。”  周淮康掩面,肩膀耸动。  “第二条路呢。。。”  “叶柏南干了什么,您了解吗?”  他摇头。  周京臣摩挲着粥碗的青花瓷纹,“叶氏扩张工程、违规洗钱,明面上,是叶嘉良主导,背地里,是叶柏南一手操纵。”  周淮康又是一震。  “09年,是叶氏集团的分水岭。”周京臣拾起勺子,搅着坨了的粥,“一方面,税务不干净;一方面,是市里的纳税模范。09年之前,叶氏的罪行不算大,并没洗钱,09年之后,叶柏南担任市场部经理,叶嘉良不肯培养他做继承人,只利用他商业手段赚钱,所以地位不高。他工作了八个月辞职,去应聘云航集团工程师。”  粥搅拌得四分五裂,周京臣撂下瓷碗,“短短八个月,谁也不相信叶柏南能在一个庞大的集团成气候,招揽了一批心腹。可惜,叶柏南是天生的猎人,商界的奇才,他成气候了。”  周淮康一言不发,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麻木,呆滞。  “‘云航集团总工程师’是叶柏南的一层假皮,09年至今年,他披着这层皮,收买叶嘉良的司机,安插女人,里应外合怂恿叶嘉良洗钱,境外转移资产,大肆违规,叶氏的水变浑变脏,他是头号罪人。”  周淮康剧烈颤抖。  “他目的,整垮叶氏,逼死叶嘉良。”周京臣面无表情说完,“这是我调查的结果,实质证据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藏在哪?”周淮康眼底恢复了一丝生机,“你给柏南,和他谈判,他罢休,你销毁证据,叶嘉良死无对证——”  “您的头脑城府,和叶嘉良相比,谁更胜一筹。”周京臣唇边是薄薄的笑。  周淮康一愣。  “叶嘉良至死,没有看破叶柏南,没有压制住他,您看得破、压制得住吗?”  这一句话,如刀锋,如利剑。  横在周淮康的咽喉。  是了。  千辛万苦到手的物证,一旦销毁,柏南反悔呢?京臣又惹怒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送柏南,送京臣了。  周、叶的赌局,哪一方,也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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