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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1页)

第四百七十二节暗示  下午三点,阳光明媚,跑车之中开了冷气,车座的后背放了下去,东方婉正将左腿抬起来,让家明帮她褪去肉色的丝袜。急救箱放在旁边。  “真是搞不懂你,这么大个人了怕去医院……”  “不是怕去好不好,只是不想去,不喜欢医院的气氛。”东方婉呲着洁白的贝齿,目光盯着脚踝看,仿佛随时要叫出来的样子,“你不是外科博士吗,这是小问题吧,唧唧歪歪这么多,是不是搞不定啊……”  家明看一眼她那战战兢兢还坚持抬杠的神情,就有些无奈:“没这么痛吧?”  “你碰到就痛了,我先做好准备不行啊……”  “真服了你……”  唠唠叨叨中脱掉了袜子,东方婉白皙的裸足被家明握在手里,做了简单检查之后,家明摇了摇头:“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冷敷一下,我给你上点药,打好绷带,应该没什么事了。”  他对于外伤的了解甚至比医院里的医生都厉害出许多倍,这种小伤自然更是简单,拿着从外面买来的装了碎冰块的小袋子在她足踝冷敷时,跑车中也就安静下来。东方婉放低了椅背,等于是侧卧在副驾驶座上,左脚的绸裤捋到膝盖处,小腿匀称修长,被家明握在手中的赤足白皙细腻,冷敷之下,痛楚渐渐减低,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愿意去医院治疗,气氛问题自然是一部分,小伤、车上正好有急救箱也是理由之一,但在潜意识中,让家明给她治伤,想来也不是没有亲近关系的意味。当然,原本也没有想得太复杂,她自认现代女性,大家是这么好的朋友,一点点的接触也不算什么——原本是这样想的,但到得此时安静下来,才觉出有些暧昧的气氛来。  心中既然有了这样的念头,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似乎也涌了上来。被家明握着的地方烫烫的、麻麻的,似乎也有些痒,大概是脚掌被碰到的关系,这样想着,那白皙的脚趾便下意识地动了几下,随后微微绷紧了脚背。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家明微微皱了皱眉,应该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家明冷敷的动作放慢了下来。  “什、什么?”东方婉瞪大了眼睛。  “你没有脚气吧?”  “去死。”东方婉内心本就有点紧张,此时下意识地挥腿,随后——“啊……”  “这下该伤到骨头了……”  家明看着她,好气又好笑地摇头。东方婉痛得拼命眨眼睛,好半晌才停下来:“你不是说真的吧?”语气之中有些示弱的意味。  接下来的冷敷中,她不敢再乱来,就在安静中感受着那份暧昧。冷敷之后上了药油,家明用绷带将她的脚踝一圈圈地包裹起来,东方婉静静地趴在那儿半晌。看着开始缠绷带,方才开口说道:“喂,顾家明,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家明缠着绷带,头也不抬:“你暗恋我啊?”  “你……”东方婉霎时间瞪大了眼睛,随后脸上涨得通红,“什、什么啊!”  “没什么啊。”就像是平常聊天的态度一般,家明低着头有条不紊地包扎,语气平淡,“我忽然记起了好几年前有个女人这样问我,过了一段时间,她就跟我上床了。”  “呃……那是谁啊?”  家明抬起头来瞪她一眼:“我干嘛要告诉你。”  “好奇不行啊。不过反正不是灵静就是沙沙,不说拉倒。”  家明哈地一耸肩,过得片刻方才说道:“你这个人呢,公正一点来说,我觉得还不错,优点很突出啊,有钱,有进取心,人又长得漂亮,性格是直接了一点,但不是莽撞,而是真的直率,现在这种性格的人可是很少了,虽然嘴巴坏,但对朋友真的很不错……”  “喂!”东方婉失笑,“我嘴巴坏也是你逼的好不好,你比我没口德多了。”  “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我说到哪里了?”  东方婉没好气地瞪他:“嘴巴坏。”  “哦,你嘴巴坏,但对朋友很不错,不过就算有这么多的优点,还是掩盖不了你的致命伤……美女,你太有原则了,无论公事私事,都一样的强势,以后交男朋友可就麻烦了,你的控制欲这么强,估计他只能当小男人,哈哈,真是同情他……对了,你问我这个到底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绷带缠好,东方婉面无表情地以牙还牙,随后将左足收回来,穿上丝袜,整个下午,不再提起这方面的事情。  那个下午的时间还有很长,东方婉难得忙里偷闲,不肯回去,两人去精品店买了鞋子,东方婉原本让家明给参考一下,不过家明站在旁边不肯给意见:“我的审美观乱七八糟的,觉得这些都不错啊……”她也就不再多选,随便拿了双付账穿走,随后两人开着跑车兜了会儿风,到得傍晚时分,家明拿到了快速做出来的证件,本想送东方婉回家,但东方婉选择了去公司,家明也就只好送了她过去。  “不用担心我,毅婷会照顾我的,何况……脚上是小伤吧。”  对着家明是这样说的,不过,那天晚上九点多,她才一个人回到了东方家别墅,一瘸一拐地走进客厅时,东方路正在看电视。  “怎么了?”东方路的生意在南边,原本过来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继续主持。不过最近出了应海生的事情,炎黄觉醒内部有大量的变动,再加上家明回来,最近要去日本估计还有一番变故,他也就按照方之天的安排暂时留在了江海。此时见妹妹受了伤,身上还带着些酒气的样子,开口询问。  “没什么。”东方婉站在那儿,目光复杂地看了兄长一会儿,“脚崴了。”  “怎么回事?没什么吧?”  “下午跟顾家明出去逛街,遇上个抢包的,被推了一下,鞋跟太高,就这样了。不过已经包扎好了,问题不大。”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来。  东方路的目光却是微微一动:“家明?”  “是啊。”她点点头,又看了兄长一眼,随后移开目光,也不知在想什么,“那家伙跑出去办假证件,真是乱来,呵,弄了个剑桥的医学博士文凭……怎么也不会有人信他吧。不过绷带是他替我绑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去医院。”  “哦,街上遇见了吧。”  “我去找他的。”沉默半晌,她又将目光望向了旁边的哥哥。这一次,东方路终于是察觉了出来:“怎么了?”  “东方路,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东方婉伸出手指,目光冷澈,“你以前跟他说过什么话吧?不许他接近我之类的。”  “这个……”虽然妹妹此时的语气严厉,但东方路仿佛没有感受到那股压迫感,他点了点头,仔细回想一下,“我记得很久以前好像暗示过一次,说你不适合她吧……你跟他表白了?”  “你、你知道?”  “当然知道啊。”作为兄长的男人笑了笑,“你毕竟是我妹妹,我早就觉得……你对他有点意思,虽然那个时候你老说自己讨厌他,但如果对他没感觉,怎么会讨厌成那个样子,就算是老缠着你的雷庆,说起来的时候,你也没有像对顾家明那样在乎吧。”  东方婉望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他今天对我暗示,不会接受我,或者是我敏感了吧……但多半是这样……”  东方路点了点头。  “说起来哥哥你喜欢的是叶灵静吧,可是她跟顾家明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算不算是难兄难妹?”  “算是吧。”见妹妹笑起来,东方路也笑了起来,“不过不是喜欢到非要在一起的地步,只是觉得,如果能在一起也不错吧……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气馁啊,只要还没表白,总是有机会的嘛。我这几年觉得吧,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情,最先表白的总是最吃亏的,所以你千万要忍住啊。”  “又说这种话,受不了你。”她没好气地笑,“早这样的话又何必跑去暗示什么我们不适合……”  “那时候不是没清楚你的心思吗,如果一早就知道的话,我一定支持你。”  “……算了,我去洗澡。”  东方婉从座位上站起来,兄长在后头笑起来。  “可惜今天晚上不是时候,等你的伤好了,找一天晚上我们一块喝醉好了。”  “我又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就算失恋了也不会跟你喝的……何况我还没失恋呢。”  不一会儿,她走到楼梯上方回头望时,还能看见下方兄长鼓励和安慰的笑脸。这个哥哥啊,总是像棉花一样,不论是谁,都没办法对他发火,偏偏他的一切立场都还能保持清晰,从不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有时候还真是羡慕,可自己大概是变不成那个样子了。  上楼、回房、洗澡,换上睡衣走出浴室。月光正从窗外照射进来,书桌上方吊着的玩具直升飞机投下黑色的影子,她在床边坐下,低着头,看那银色月光下并拢的一双秀美纤足。  缠着的绷带,感觉就像是古代女子缠的小脚一般。她静静地望着,许久之后抬起头来,原本遇上任何事情都始终坚决的双眼,微微变得有些忧郁和迷惘……  同样的夜晚,日本东京的街头,大雨方停,潮湿的空气中,两声枪响,撕开了夜色的宁静。  这天晚上,包括清川平次在内的四名日本国会议员,相继遇刺,成为了十余年来日本政界影响最大的连锁凶杀案。第九卷最后回旋第四百七十三节捕蝉  东京市的雨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到得傍晚时分才停下来,空气中仍旧带着大雨带来的湿润,凉爽的城市街头,行人也并未因入夜而有所减少,道路两旁的店铺中亮起了灯光,巨大的窗户玻璃中映照出明亮而清澈的氛围。  晚上八点,文太郎从千代田区的地铁站走出来,穿过了马路,走进对面的一家还未开门的酒吧里,随即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进酒吧后方的廊道。  转过一个弯,后方的喧闹声渐远,道路尽头是一面挂有妖异浮世绘的墙壁,他在浮世绘上用特殊手法敲打两下,一道暗门悄然打开,从这里走进去,里面是如同会议室一般的大房间,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的样子,一见到他,众人都将目光望了过来。  “佐藤,怎么样了?”  “上面确定了行动。”  房间大,此时也显得凌乱,有人抽烟,有人玩着匕首,有人将枪支拆开又组装好,有人坐在窗台上听歌。文太郎说着话,走到旁边的一台电脑前,将一只U盘插进去,不久后,文件资料从房间一侧的大屏幕上显示出来。  “这是位于墨田区浅草桥附近的早川大厦,根据调查,三口组的一个分部也位于那里,正式的结构图大家可以看看,正面与侧面都有人守卫,有摄像头,可能还不止统计上的这么多……”  他一边说,一边操纵着3D的图形旋转浏览,过得片刻,坐在角落里正在抽烟的中年男人倒是皱着眉头开了口:“上面已经确定是裴罗嘉动的手了吗?”他这句话一出,众人之中几名性格比较暴烈的便已经嚷了起来,“除了他们还有谁!这帮家伙,四年前受的教训还不够,现在又抬头了!”  “这次要打得他们无处可藏!让他们知道厉害!”  “天诛!”  原本在四年以前,裴罗嘉声势滔天之时,大家说起它来只有皱眉,然而当御守沧被杀,裴罗嘉在经过内讧之后再被御守喜统一起来,这几年里就一直雌伏退让,遇上有可能的冲突时也都是主动避开当了缩头乌龟,声势大不如前,这时候说起来,众人就俨然已经不将裴罗嘉放在眼里。这些人并没有经过太过残酷的双方战争,文太郎在几年前虽然有所经历,但他那时只是训练才结束不久,成绩虽然优异,却未必当得了主力,不过在这时,总算还不至于太过自大,点了点头方才开口。  “上面也并不能确定,但可能性是有的。眼下我们处于劣势,根本毫无防备,有些事情总要争分夺秒才行。如果这里真的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我们这时去,或许还能拿到一些翻盘的证据。”  “据说御守喜这段时间都在欧洲……”  “但是按照刚刚得到的情报,这几年一直在欧洲的立明道旭很可能已经在前几天回到了东京,结合这些天在欧洲和中国发生的冲突,御守喜一定是在策划着一些什么,我们不能再被动了。”  “这样说起来。”中年人点了点头,扔掉手上的香烟,“那就没问题了。”  “好的,在我们今晚行动的同时,福井前辈会带队袭击他们在世田谷的聚集点,而木村君将会去涉谷,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他们一起行动,在今天午夜以前……”  “……这将是我们在这几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出动!”  时间将至九点,街市之间更加变得灯红酒绿起来,一辆辆小车从酒吧后方的街巷中驶出,汇入了那片车灯融成的洪流之中。与此同时,道路旁边一家酒店十四楼的房间里,正在望远镜边观察的男子拿起旁边的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片刻,他喃喃地开了口:“千代田……蛇出洞了……是……”  夜色迷蒙的城市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正在一出出地进行着。位于东京近郊公路旁的一个废弃工厂门口,此时也有一些车辆驶了出来,片刻后,消失在相对荒僻的公路远方。这一处地方已经临近海边了,附近住的人不多,公路上不时有车辆经过,工厂外的土地大都荒废了,树木稀稀拉拉的,大都是半人高的蒿草,远远的,也能够遥望东京湾的繁华灯火,整座城市的瑰美与壮丽像是陷在了一片虚空之中,没有灯光的地方,尽皆虚无。  道路的另一边却是一片相对茂密的小树林,车队离开后不久,一道蓝色的身影,也从树木后方悄然地走了出来。看起来是一名看起来大概还是学生的少女,戴着黑色框边的眼镜,显出一股知性的美感,浅黑色的长袖衫,长裤,一头乌黑的短发柔顺地帖服在脸颊两侧,刘海在额前划出笔直的线,背后背着一个包包,看起来像是假日里出去会朋友却耽误了回程电车一般。人看来很单薄,表情有些冷,虽然打扮简单,却也无法掩饰住少女身上那股足以令人惊心动魄的清冷美感。  她看了那废弃的工厂一眼,随后迈步朝里面走去。  视野推过那片在夜风下起伏的、仍然带有水珠的草海,我们进入工厂之中。废弃的厂房已经有多年没有打理了,到处都显得荒废,然而在厂房另一侧临海的地方,却有不少快艇正停在黑暗笼罩的厂房下,位于临海侧上方的一个房间里,淡淡的光芒正在发出来。  两个人正在黑暗中留守此地,发出光芒的只有两人身前的电脑屏幕。他们戴着耳机,方便随意与远处的同伴联系,不过这时候大概也没有多少事,一边喝着咖啡,两个人一边说着话,聊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其中一人更在玩着电脑上自带的纸牌游戏。或许是因为受过特殊的训练,每一局游戏若是旁人来玩,必定要想上许久,然而他却只是用鼠标不断点动着,仿佛脑中有着另一台电脑在计算一般,所有的动作都是有条不紊,完成游戏的速度快得令人乍舌,一局之后又是一局。  如此游戏、交谈,期间通过对讲机与已经出动的同伴也联系了一次,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喝完了咖啡,那玩牌的男子站了起来,“山上君,还要咖啡吗?”  “超浓,不加糖,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  男子走出房间。另一个房间里放的东西不多,但柜子里有泡面,有咖啡,外面有电热水器。他放满了水,正要插上电,一道淡灰色的痕迹无声地从眼角划过。  那是衣袖上的灰黑色轮圈状花纹。  身体的反应几乎比大脑更快,第一时间便要行动,然而却也已经晚了,刀片无声地游过他的喉间,属于少女的手光滑而白皙,与他的颈项碰了一瞬。  这是他所感觉到的、这个世界的最后信息。  二十分钟后,少女走上了公路,夜风微微吹动了她的发丝,她沿着路灯而走,经过了道路边亮着灯光的一户户人家,又十分钟,她已经在附近道路边一家彻夜经营的饮食店里坐了下来。  这是一间无论如何都称得上中规中矩的店铺,照明充分,桌椅整洁,响着淡淡的音乐,四周是视野开阔的玻璃墙,没有多少个性化的设计,但一切都不会令人感到拘束,是在日本这个快餐之国随处可见的模式化产物。虽然周围的住户不算多,但由于店铺面对的主要是来往公路上的汽车司机,此时的生意倒也算不上非常差。  在靠近窗户的座位上坐下来,少女点了一份咖啡、三明治,随后从包里拿出不大的手提电脑打开,开了机之后打开几个程序又关上,掏出耳机开始听音乐,不一会儿咖啡和三明治都送了上来,她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开始翻看,嘴唇轻抿,偶尔喝一口咖啡。  时间接近十点,随后渐渐推向十点半,饮食店里的人来来去去。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上逗留,又是如此出色的少女并不多见,不一会儿有几名嬉皮士般的少年将车停在了店外,进来之后,便过来搭讪,但无论他们说什么,少女始终目光都不抬一下地听音乐、看书,过得十多分钟,他们也就只好讪讪而去。  时间渐渐地流逝,灯光从窗外晃过,汽车南来北往驶过一辆又一辆,少女的咖啡续了两次杯,过了午夜,直到凌晨一点,几辆熟悉的汽车先后从店外驶过,少女将书本折上一角,才终于抬起了眼帘,清澈的目光转动间,睫毛在灯光中微微地颤抖着。  她打开手提电脑,看着其中的画面,等待时间。  几分钟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回车键,再从座位上站起来时,仿佛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震动从大地的另一侧传来。  少女毫无所觉地将东西收拾进包裹。店里的人群一瞬间混乱了起来,日本是一个多地震的国家,人们第一时间感觉的,便是又地震了,但不多时,他们才认识到这是一次爆炸。饮食店本身三面都是玻璃墙,从一侧的墙壁往远处望去,视野远方的海边,有某个庞然大物轰然炸开了,火焰从那建筑物的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几乎映红了夜空,那座巨大的建筑开始倒塌。  人们纷纷冲出店门,在道路上朝那边望过去,有的拿出手机,开始语无伦次地打电话,有的则用带摄像功能的手机拍摄着远处的景象,公路上的一些车辆开始停下来,少女在慌乱的店员那儿买了单,背着背包朝另一边走去。  风吹过来,她的脚步有些轻快。前方两辆小车停了下来,司机和乘客都走出了车门,望向那边火焰燃起的地方,她走过了他们,越走越远,直到一分钟后,她陡然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两辆车停在那儿,也不知道是抛锚了还是怎样,六七个人围在旁边,有两个看来是打开车盖在修车,也有的正站在路边朝爆炸的方向看。虽然隐蔽,但若是经过训练的人多少也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样子有些狼狈,从那崭新的外衣下面,隐约能看见他们手上的擦伤,有一个人的衣袖间,鲜血流了下来。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那爆炸,随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朝前走,然而,当先一名男子的目光,却已然锁定了她。  这名男子大概三十岁上下,显得年轻文气,也和她一样戴着黑框边的眼睛,此时嘴角挂着微笑,却隐约有一股冷酷的气息在其中。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端详走过来的少女,随后偏着头,闭上眼睛似乎回忆着一些什么。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十米、五米、四米、三米……他闭着眼睛,朝前跨出一步。  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影陡然定在了那儿。  “果然是你……”男子睁开眼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两排牙齿就仿佛白瓷一般,几乎要反射出路灯的灯光,“总觉得哪里见到过你,闹市、街头……去月池家居然有防备,我就猜到出事了……”  两人的身体相隔不到半米,男子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锋芒几乎已经抵在了少女的衣服上,而少女也探出了右手,将男子持刀的手腕直接推住,两人僵持片刻,她淡淡地开了口:“立明道旭……”  这名字的最后一个音节仿佛再度引爆了空气中的炸弹,男子一刀挥出在夜空中,两人的距离却在这瞬间迅速分开、远离。从男子的后方看过去,少女仿佛就是用他的身体做了屏障,在他的身体遮挡下突然缩小,刹那间退过了整条道路一般。  包括立明道旭在内的这些人几乎是同时拔出了枪,随后,火光与枪声亮起在夜空中。  少女的身体朝着道路对面的草地跃出,整个身体似乎都被遮挡在了半空中扬起的背包后方。  一辆小车刷地从道路上驶过去,晃过七只枪口前方时,它的两侧玻璃陡然碎了,车辆中鲜血爆发四溅,车辆另一侧的空中,子弹在那遮挡的背包上不断亮起火花。  少女的身影哗地扑入草地,车辆飞速驶过,冲出路面十几米后撞在一棵树上,爆炸的火焰升腾在空中。  道路上,枪声停了,七个人追过去,半人高的草地从四面八方延展开去,远远的有房屋、有城市,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月池薰。”手上举着枪,立明道旭第一个跨入那片草地,其余几人也跟着朝里面推过去,“通知其他人过来。”  他咬着牙齿,顿了一顿:“杀了她。”  凉风吹过,夜色下的草地,海浪一般地动……第四百七十四节樱花(上)  夜色低迷,远远地亮有路灯的公路犹如金黄色带子一般穿梭而过,草海之间还带着白天下雨的湿气。手持枪支的男子排成一列不断向前推进着,远处的夜色中,又有些人渐渐现出了身影,随后朝这边合围而来。  黑暗之中这片草地仿佛大得无远弗届,它的一边连着公路,侧面与更为黑暗的树林相接,远远的也有废弃了的工地与大小建筑,亮着灯光的小房子犹如海面上的孤岛。再远就是城市的边缘了,星星点点的银色光在天边拉开,浮动在黑暗中的璀璨都市。  一面迅速地向前走,立明道旭一面观察和感受着草地中的变化、每一寸的蛛丝马迹。月池家是忍术世家,对于匿藏自身,在黑暗中行走的技巧极为出色。但忍术不是电影里那种说遁地就遁地想飞天就飞天的技巧,说白了也不过是尽量安静和快速地在这片黑暗里潜行。半人高的草地,白天又下了雨,她要避开这么多人的耳目,走得也不快,在这群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眼中,要找出她大概逃离的方向,也不算非常困难。  “西北方向,佐佐木你从那边绕过来,堵住她的去路……”  “两边快一点,她就在这附近了……”  “看到了立刻开枪,不要大意……”  小声的指令加上手势,这个小队伍立刻做出了相应的配合,立明道旭不时朝两边、后方看上一眼,随后再转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压抑,他的心中,其实也正被某种奇异的挫败感笼罩着。  对付月池家的计划,其实早在许多年前,裴罗嘉就已经开始准备。自古以来黑帮、经济、政治其实不分家,特别是在日本这样黑帮合法的国度里,无论是月池还是裴罗嘉,实际上都不过是肢体更为庞大,力量更强、更隐秘一点的黑帮。要在这个国家存活,得到政府的默许,他们各自在政界也都扶持或者控制了一堆保护伞,要动对方的根本,无论如何,拔掉对方政界的支持都是重中之重。  无论如何,筹划和准备了这么久,第一步似乎是做得相当不错,这两天的几起刺杀行动,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月池家的政界庇护打到了最低,接下来引出月池家的主要力量,再藉由内应的手段入侵月池家直接进行斩首行动,到了明天早晨,月池家就将直接垮下来……这是最为理想化的结果。不过,当今天入侵到月池家内部后才发现中了埋伏,他就立刻明白过来,事情在某个地方起了变化。  走错一着棋,付出的代价就会很严重。纵然这次入侵月池家的杀手素质都很高,但后来能顺利逃出的,却不过是总数的一小半,被抓了多少、死了多少,目前还不可知。也亏得他在半路中因为感觉不对而直接改变了脱离的预定计划,这才避过了所有人被一锅端掉的厄运。由此一来,也终于发现了月池薰的踪影。  几年以来,纵然安排了奸细在月池家,但对于这个女人的动态,连她老爸都不清楚,就更别提其他外人了。这次月池薰突然从家里消失,因为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又没人可以找得到她,怀疑虽然也曾经进入过立明道旭的脑海,但终于因为资料太少,还是跳了过去。而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她介入了事情当中,某种不祥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告诉他,或许整件事情,都会发生相当大的变化。  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这个女人……  心中这样想着,左边不远处的人影忽然间做了个手势,他们朝那边围过去,黑暗里的草海被压低了一部分,风轻拂过来时,一个背包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要靠近……”  各自保持着数米的距离,人们在周围悄悄小心移动,寻找线索,从西北方向合围而来的几人也已经近了。立明道旭伸出手正要做个动作,陡然间,仿佛有某种细微的声音响起在脑海里。  “散开——”  亮光从侧前方夺目而出!  火光灿烂夺目,冲击波压低了草海,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出,那只背包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中心点上爆炸成巨大的火球。这一下声势惊人,但众人在之前便做好了警惕的准备,冲击波一到,顺势飞扑而出,并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然而也就在半空中的时候,立明道旭看见不远处一名同伴的背后,一道黑影霎时间飞窜而出。  匕首在空气中划出青色如琥珀般的冷光,那杀手反应也快,陡然转身、避让,枪声在夜空中响起来,远远传开,两道身影交错在一起。  这片夜色中,只能看见两人的剪影犹如舞蹈般飞快地碰撞,刀光横斩、逆切、回旋。月池薰的身影藏在那杀手的后方,旁边一人举枪便要过去帮忙,刀光一闪,鲜血从他的胸口被拉扯出来,横向侧面的空中。只有这一刀,犹如鬼魅般地令人惊艳。  身在半空,立明道旭只来得及开了一枪,落地再起来,只见那边已经不见了月池薰的影子。最初被攻击的那人手腕被斩断,喉咙也被切开,哗地倒在草地里,另一个人捂住胸口,踉跄退后,朝着旁边的草丛不断开枪,然而在旁人过去扶住他的时候,他也终于在大量失血中颓然倒地。  枪击一声接一声地响着,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静的节奏,每一颗子弹射出,带起的冲击必定将一片草茎削断。那一小片地方的草丛便纷纷扬扬地不断的散碎的篙草飞起来又落下去。  “她在说话……”  胸口被刀光切开的那人倒在草地里,目光望着那片星光不多的夜空,还有着弥留的意识,鲜血从他的口腔中涌出来,他也在艰难地说着最后得到的信息:“如果……如果你们……不死,老师……老师会骂我的……她说的、她说的……”  “八嘎!”  一名杀手陡然间叫了起来,举枪朝着薰逃离的方向不断地扣扳机,随后拿出一颗手雷便扔了出去,火光燃起时,冲击的气浪也朝周围扑了出去。众人籍着这光芒,望向周围倒伏的草丛,陡然间,其中一名杀手举起了枪:“她在那里!”光芒映出了草丛里一片黑色的衣袂,少女犹如猎豹般地窜了出去。当立明道旭的枪口移过去,他也看见了那草隙之中少女手上的两把冲锋枪,以及举起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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