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自己的上铺晃着雪白修长的小腿,一边俯视着他的室友们,懒洋洋地看那些礼物,碰到还算喜欢的便敷衍地点点头。忽然,他的腿停止了晃动,有一丝丝不自在,他把腿收回,旋身翘到床上去,皱了皱眉,“你们看什么?!”他有点紧张——如果这么快就没能独自守好自己的秘密,那也太没用了。另外三个少年都纷纷别过脸去。周蒙钰脸蛋通红像着了火,他眼神乱蹿,无处安放,他吞了吞口水,支吾道:“没看什么啊!”心中却砰砰直跳:杭景的腿真好看。他们这古怪的神色加剧了杭景的不安,他有些逃避似的从床边的梯子下来,抱起自己的洗漱用具,“我去洗澡了。”他转身去了宿舍里的独立卫浴,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传来。剩下的三个男孩面面相觑,已经开始发育的喉结不约而同地都滚动了记下。各自默默回到自己的桌边。片刻之后,周蒙钰忽然站起身,在其他人的脑壳上拍了一下,“你们几个!刚刚眼珠子放哪儿呢!”“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众人立马反手回击。闹哄哄之际,宿舍门被推开了,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也在这时,杭景换了睡衣,盯着湿漉漉的头发,满身雾气地从浴室走了出来。和刚刚出现的少年一碰面,杭景就皱了皱眉,心中一沉。而周蒙钰也变了脸色,“你到我们宿舍做什么?”来人耸了耸肩,目光把杭景从头看到脚,然后笑了笑:“因为这也是我的宿舍。”“怎么可能!”周蒙钰质疑,“我们宿舍人已经满了。”“空间这么大,不过是再加一张床的事情。况且,要去哪个宿舍,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对方的语气不掩嚣张,视线更是肆意地在杭景身上流连。周蒙钰注意到了,挡在杭景前头,粗声粗气道:“拿开你的狗眼,乱看什么!”他一下子就察觉到那目光中的觊觎,顿时怒从心起。但即使是父母与子女亲情淡泊的时代,父辈的身份依旧是孩子们的靠山。而在这座学校里,除了杭景的父亲,在研究院最有威望的就是这个邹潜的母亲。周蒙钰心中再怒,也只能嘴上吼两句。对方也丝毫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注意力始终在杭景那里。杭景没有像周蒙钰那样愤怒,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邹潜眼中的深意,他只感到厌恶。厌恶到多看一眼,都无法接受。对机器人的反感是大众的态度,杭景接受了这种态度,并在表面上加入了他们,因此他得以与他们的同学和睦相处。时间久了,他往往忘记这一点,忘记周蒙钰等人对机器人的嘲笑与轻视。但杭景也有无法忘记的。四年前,那些落在机器人祝宝身上的伤害,其后三年间,那些明里暗里对祝遥的欺负,依旧历历在目。杭景无法释怀那几个纵使不是罪魁祸首,但也是直接加害者的人。而其中为首的,就是眼前的邹潜。集体生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人,杭景心情也愉悦不起来。后来,他得知邹潜是通过他母亲的权力,从隔壁宿舍搬进了他们宿舍的,他也动过一丝心思,请求父亲帮忙,把自己调走。可他一想到父亲对天赐的命令、对他的残忍,就又不愿向父亲低头,他要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愤怒和抗议。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和人起冲突,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和别人起冲突的本事,他已经拒绝了天赐的护送,如果在集体生活中不能照顾好自己,那么不仅会被同学笑话,甚至在天赐那边都会丢面子。他冷淡地不发一词,不和颜悦色,也不针锋相对,他只是爬上自己的床铺,默默地看书去了。书是从图书馆借的,纸质书,他喜欢纸质书的厚重感,从那种清脆的翻页声中,他还能回想起小时候,天赐帮他翻书的一声声响。自从选修了机器人学课程后,杭景知道了越来越多关于机器人的知识,不仅仅是那些正子脑中的方程式,还有机器人本身。“崩坏”的概念,他早已了解,可他还是忍不住重新翻阅起这本详细讲述机器人崩坏的书籍。崩坏,是机器人违背三大法则,或者面临三大法则冲突时的反应。三级崩坏,是最低层级的崩坏。其反应是机器人出现行为举止上的无意义异常,比如动作错乱,四肢不协调,或者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对于现有最高水平的机器人,这样的冲突并不难化解。二级崩坏,则是遇到更高强度的冲突的结果,机器人同样会举止异常,但是这时候它们的举止或言语,通常能够代表一些意义,往往是对它所没能克服的冲突的补偿。可以说,这两种层级的崩坏,杭景都在天赐的身上见到过了,过往那么多次,他明明那么出色,那么厉害,却总是轻易地陷入崩坏,就像一个高敏感的人类。但或许,也正是因为低层次崩坏时常发生,所以才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进入一级崩坏吧……书页已经来到了一级崩坏的页面,杭景心脏忍不住一揪——曾经机器人“停摆”的概念使他想起小叶,使他伤心。现在他知道了,小叶没有真的停摆,它只是从毛毛虫变成了蝴蝶。可是,杭景却并没有为此有任何一丝安慰,“停摆”的概念进一步与死亡划上了等号,使他恐惧,他简直不敢多去想象一秒。他有些惊慌地阖上书本,刚一抬头,就见邹潜不知何时沿着梯子到了他的床铺,坐在床边上。他似是刚从浴室出来,而宿舍其他人也不在了,也许结伴去了公共浴室。杭景脸色一变,他克制自己往后退的冲动,狠狠瞪了邹潜一眼,“滚下去。”邹潜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书本,忽然道:“你还是对机器人很感兴趣啊。”“与你无关。”杭景冷淡地翻身,背对着这个人,但被子底下的手悄悄地攥紧了。他始终记得邹潜是怎么欺负祝遥和祝宝的。邹潜自顾自说着:“我记得几年前我们第一上机器人社会学课,你就在课上和讲师针锋相对地辩论。“在射箭课程上,只要是以机器人为箭靶的情况,你好像力气变得尤其小,视力也突然不怎么样,总是射偏五米之外,你是故意的么?”杭景简直要颤抖了,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他发现了什么?杭景咬紧牙关,却因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开始打颤。他不答,如果这时候说什么,反而可能露出马脚,不如以最冷漠的方式面对。邹潜等了一会儿,像在等他的解释,等不到了,他忽然笑了一声,“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去你机器人学教学室,走得比平时要快,甚至比其他跑得快的人都要快,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地走进教室,只有你脸上总挂着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笑,眼睛很亮,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开心,甚至还主动地选更高阶的机器人学课程。和机器人有关的,就那么让你开心呢杭景?”他语速很慢,很悠闲,像在调侃,可杭景却感到有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冰凉的腹部正贴着他的身体,慢慢往上爬。他如芒在背。一个人在你未曾注意到的情况,像偷窥狂一样观察了你这么多,对你的一切细节了如指掌,这怎么能不令人毛骨悚然。他一阵阵发冷,在这独立生活的第一个夜晚还没正式开始,他就疯狂地想念天赐,想要钻进他的臂弯。来自那条蛇的粘液凝固,慢慢封住他的整个身体,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时间一分一秒地难熬,他渴望着邹潜尽快地在他的沉默中感到无趣,自行离开他的床铺,他渴望邹潜不要再继续追问了。可是邹潜不如他所愿,“哦,对了,你还保护过那个机器人,你那么仗义,那么生气,不过你大概不知道,你就算生气的样子也特别漂亮,让人没办法对你的脸落下拳头。所以就算了,一笔勾销了,但是我很好奇,杭景,你为什么要对机器人这么好啊?”……杭景屏住了呼吸。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他发现了什么?!凌迟。杭景盯着墙壁,感觉邹潜的视线变成了刀,剐下他身上一片片的肉。门外似乎传来了脚步声,是周蒙钰他们要回来了,他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他层层血肉之下,那副喜爱机器人的灵魂吗?还是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更可怕的真相?甚至他已知道了天赐的真实身份?怎么可能?!……终于,在门外的脚步声逼近之际,邹潜开口了,像有点好笑一样轻快的语气:“你不会就是个机器人吧?”杭景身体一软,全身的力气被卸了,他顿时松了口气。下一刻,周蒙钰推门而入,他一见到宿舍内的情景——看到那个邹潜竟坐在了杭景的床铺上,登时摔了洗漱用具,原先的忌惮也抛在了理智之后,他冲上去就把邹潜拽了下来,二人扭打在一起。直到宿舍管理员到来,二人都已经挂了彩。接下来是通知二人的保姆,开具“斗殴外伤”的证明,通过去医院的申请,免去基因检测的流程,获得了治疗。宿舍里恢复了安静。但杭景还是睁眼到天明,辗转难眠,这是八年以来,第一个没有天赐作伴的夜晚。颜第16章16秘密暴露了小所幸不过是皮外伤,第二天周蒙钰就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从此他们宿舍分成了两个敌对的阵营,邹潜虽然在宿舍里没有盟友,可他时常招呼着自己的同伴来到宿舍。乌烟瘴气。更令人厌恶的,是那些直白的目光,和对杭景的调笑。在父亲和保姆的过度保护下,杭景对一些禁忌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在那些下流的腔调、不怀好意地打量中,杭景也慢慢有了不少概念。周蒙钰气得跳脚,不止一次地说:“杭景,联系你父亲吧,请他把你调走到另一个宿舍……不和我一个宿舍也没有关系。”杭景拒绝了,但不是因为周蒙钰话语里透露出的一丝遗憾和落寞。他只是做不到,他才进入集体生活不到五天,他不能这么快就宣告自己的无能,不能这么快就向父亲低头。他硬是从这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坚持了下来。“杭公主,一块儿去洗澡啊!”邹潜的一个同伴在门外吹了声口哨。“杭公主还不知道公共澡堂长什么样子吧?跟着我们去见识见识呗!”一开始是起哄,闹着杭景去。杭公主是以邹潜为首的那帮人,给杭景取的绰号,每次被喊到,杭景莫名其妙地紧张,紧张大过愤怒。但是他对这些起哄依旧毫不搭理。接着,变成质疑。“杭景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成天躲在宿舍里洗漱!”“毕竟公主是公主嘛!公主当然很娇气啦!”杭景面红耳赤,可是他还是不能就此跟着去公共澡堂。这些男孩们的叫嚣,只有一个目的——他们就是要让杭景去公共浴室。在宿舍洗漱本是一件同样寻常的小事,但在这样的谣言和起哄的放大镜中,小事也被放大了,几乎整栋宿舍的人都知道杭景从来没去过公共浴室,甚至连周蒙钰都开始觉得奇怪,私下里,也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红着脸,问:“杭景,你为什么不去澡堂啊,不用害羞的,大家都一样,只要你去了,那些人通通会闭嘴。”但不知是哪个字眼惹恼了杭景,杭景顿时甩脸,令他忐忑了好几天。接着激将出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缺陷,不敢和大家一块去澡堂啊?”甚至:“杭景是个机器人!他一泡水可就要短路咯!”简直到了荒唐的地步,可是这也是最严重的控告,谁都知道这个猜测荒唐,可谁都开始频繁想这个猜测。这个猜测,让他们恨不得立即扒下杭景的衣服,去好好检查一番,那被衣衫挡着的部位,是否同样是细腻白皙的皮肤,是否也和他的脸蛋、他的胳膊一样,像水一般柔软……杭景从没想过,他的人生会有这样的境遇。他还不能了解,那些崇拜、爱慕,在这些涌动着荷尔蒙、涌动着下流的青春期少年心中,会毫无道理地完全调个个儿:崇拜在一念之间变成征服,爱慕在冲动之下变成欲望,他们想把远观变成亵玩。那种被人追捧、被人追随的荣光霎时间消失不见,他们把他推进了泥泞之下,杭景要拼命挣脱,却不得其法,纵使心中有太多反抗的冲动,也恨不得就受激将法的控制,直接闯进澡堂,堵住他们的嘴。但理智这一次战胜了他的虚荣,因为那些猜测中存在真实。他不能暴露着身体,走进公共的视野,他不能暴露自己上的缺陷。无论天赐如何安慰,如何解释,无论杭景怎么劝说自己,他其实都明白,至少那是个缺陷。不被发现就不是缺陷的缺陷,一旦被发现,就是彻彻底底的缺陷。所以,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就好啦。可他怎么能想到,恶魔被唤醒,不吞食掉祭品就绝无再沉睡的可能。那些念头诞生了,不付诸行动,就不可能偃旗息鼓。有时候保护得太好,未必是一种好事。这些少年,比杭景接受太多关于这个世界残酷的真相,他们知道如果身体不好就会被处理掉,知道机器人是卑贱的,知道从什么地方、或者以怎样的方式询问保姆,就能够知晓一些成年时才能知道的东西,知道阴茎是男生的独有,女生有的是一条小缝。而为了保护,杭景的父亲和保姆,没有让他直面真实。在丑恶面前保持天真,有时是可贵的品德,但更多的却伴随着被伤害的风险。杭楚泽院长再运筹帷幄,也无法面面俱到,他避免了一部分伤害的同时,也放任了另外一部分的伤害。放学了,一周一次的假期。以前杭景总是蹦蹦跳跳回到天赐那里,可是此刻,他想着他已经决定要和天赐疏远了,脚步不由自主沉重异常。他会不自主地向周围看看,想看看在哪个隐蔽的大树背后,会不会有熟悉的身影。但随即,他又为这样不争气、这样轻易就消气、这样不坚强的自己感到唾弃。周蒙钰忧心望着他变幻的脸色,想方设法地哄人:“杭景,我们明天出去玩吧!集体生活最大的好处就是,给我们发了单独的通行证,以后我们可以摆脱保姆了!我的保姆就爱管东管西的,我都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独立了。”杭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的确,明天的假期,他也要摆脱天赐。他绝不要哭着抱着天赐,倾诉这一周在学校里的压抑和悲伤。他点了点头,收回自己芜杂的思绪,“去哪儿玩儿呢?”“可以去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我觉得人一辈子都走不完。我晚上回去列一份清单,你来挑选好了!”周蒙钰想象着明天和杭景独自游玩的画面,就觉得大自然真是美极了,这个黄昏这个傍晚,霞光穿过密密的树叶,温柔得像爱情。可杭景的心情并没有就此好转,真是奇怪,明明是一个很值得期待的提议,他仍旧避免不了低落。但无论是低落还是雀跃,很快就通通没了。突然出现的七八个男生,将他们包围在了小树林间。后悔霎时席卷周蒙钰内心——为了能够和杭景独处,为了享受一点点静谧的浪漫,他选择了这条小路,现在他要为自己的私心付出代价了。他立即挺身而出,挡在杭景面前。真是微不足道,真是不堪一击,在面对四个身材相仿、体能相仿的同龄人之际,周蒙钰绝望地意识到,他根本保护不了杭景。他被制服,像个俘虏一样,被封住嘴巴、被压着手臂,跪在了地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那几个人推倒了杭景,在邹潜冷酷的指挥下,粗暴地扯开杭景的衣服。他拼命地摇头,平生第一次,渴望着杭景的保姆像以往一样从天而降。可是没有。天赐没来。他没有从某个大树背后突然走出来。他忠实地遵守了杭景的命令,没有再跟着他。在这个时刻,只有杭景一个人了。杭景的反抗只是小打小闹,那些人力大无穷。杭景再次恨起自己软弱的身体,还有他软弱的心灵。他的眼泪簌簌掉。那些野兽一样的目光,在他的上衣被扯碎的刹那,就僵直不动了。这帮爱热闹的男孩儿,早在浴室的来来往往中看惯了彼此。但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杭景不去公共浴室是完全合理的。看这具肉体,细白的手臂被压在肮脏的泥土里,颜色的反差刺激着眼球;一双长腿被分开压制着,不能动弹;衣裳破碎敞露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剧烈颤抖,不断地昂起头颅,修长的脖颈暴露出青筋,但他的伶仃的挣扎,只是反复地让自己的后脑可怜地抬起一点点高度,又狠狠地砸在泥土中,他的身体就像易碎的玉,既无暇,又脆弱,既使他们不敢随意触碰,又让他们想要狠狠蹂躏。性欲开始滋长的年岁,冲动跟着喉结不断滚动。“愣着干嘛?还不继续?”一声冷喝从他们头顶传来。愣住的少年们颤抖的手——他们的手比杭景身体的颤抖毫不逊色,他们哆嗦着探向杭景的裤子,疯狂吞咽口水的声音竟在这鸟群归林的黄昏清晰可闻。但忽然一脚袭来,将执行最后一个动作的男生踹飞。邹潜取代了他,在杭景的双腿间蹲下身,他挑眼看了杭景一眼,露出一个笑,而后他冰冷似蛇的手指挑起了内裤。杭景发出凄厉而恐惧的叫喊,他拼命摇头,拼命恳求,他的尊严破碎一地,他的高傲被踩在脚底,但邹潜没有任何仁慈。那滑腻的皮肤像是有魔力,他也没法就此把手掌抬起,他轻柔地抚过那纤薄的髋骨,而后猛地一把扯下最后一片布料——杭景停止了挣扎,停止了一切动作。,血红色的双眼毫无神采。最后一缕夕阳碎在密林的缝隙间,一只雀子回家了,在树林里扑棱着翅膀,停在了枝丫间的巢穴中。杭景也好想回家,回到有天赐的地方。他要请求天赐保护好他的伤口,他要请求天赐以后每次都跟在他身后。可是可能没有以后了吧,他的秘密已然暴露——所有人,包括被压制住的周蒙钰,都看到了,那双腿间,小巧的阴茎之下有条不寻常的缝,被肉嘟嘟圆鼓鼓的阴唇呵护着。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地有了反应。但与此同时,早已被驯化成条件反射的神经,都立即提醒了他们一件事:基因检测。这样子,为什么可以通过基因检测?疑惑来不及进一步发酵,羞耻和恐惧先一步攫住内心。他们,竟然为了一个不该被基因检测允许的东西而有了反应。那个压制杭景左腿的男生猝然起身,惊恐质问:“你怎么会通过基因检测的,你,你长了一个女人的东西!”颜第17章17如果分子化小如果说杭景死寂的心还能有什么波澜的话,就在这一刻。那直白的、杭景从未接触过的描述,撕开了杭楚泽院长和天赐为他小心打造的保护膜。那显而易见的厌恶口吻,把所有真实都撕开来给杭景看了。女人的东西。原来在天赐以外,其他人会如此称呼它。那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多余的东西。其实他早该了解到的。或者他一直逃避去了解。这个多出来的东西,不是一颗痣,不是一个胎记,或者凸出的一块肉。它的多余,是因为长错了地方,它不该长在一个男孩身上。他竟有那么一丝把天赐的安慰当了真。他该猜到的,长在这个地方的,不就该是生殖器官吗?如果不是一个男孩该有,那么不就该是女孩儿才有的么。他懂的那么多,比眼前这几个垃圾多千倍万倍,可他偏偏连这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