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一股清洌的松木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板车擦着她的裙角翻倒,砖块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有碎石划过她的小腿,火辣辣地疼。
宁纭仰头,正对上何知逸近在咫尺的眼睛。他睫毛低垂,漆黑的瞳仁里映出她惊慌的脸。
他的手掌还紧紧箍着她的腰,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皮肤。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何知逸的呼吸扑在她额头上,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何知逸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后退半步。
他弯腰捡起掉落的眼镜,镜腿上沾了灰,他用力擦了擦,指节发白。
"没事吧?"他声音沙哑,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砖堆上,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失控从未发生。
周围已经聚拢了一群帮忙的人。
卖鸡蛋的大婶扶起惊魂未定的工人,肉铺老板骂骂咧咧地收拾散落的砖块。
宁纭弯腰去捡滚到脚边的土豆,起身时却发现何知逸不见了。
何知逸推着二八自行车拐进胡同口。
雨水顺着瓦檐串成珠帘,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银光。
他抬头望着自家窗户透出的暖黄光晕,深吸一口气,车链子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妈,我回来了。"何知逸把湿漉漉的雨衣挂在门后,看见柳如燕正往五斗橱上摆新买的搪瓷脸盆,盆底印着红双喜。
柳如燕头也不回:"厨房煨着姜汤,趁热喝。"
何知逸端着白瓷碗,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
新添的牡丹花纹暖水瓶,印着“先进工作者”字样的搪瓷缸,还有窗台上那盆绿油油的君子兰,这些都是他升职后给家里置办的。
可此刻这些物件在15瓦灯泡下,都成了无声的谴责。
"妈,我想跟您商量个事。"他摩挲着碗沿,滚烫的姜汤在胃里烧出个窟窿。
柳如燕擦桌子的手顿了顿,抹布在掉了漆的桌面上画着圈:"要是退婚的事,就别说了。"
何知逸的喉结动了动。墙上的老式挂钟"咔哒咔哒"走着,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像谁在轻轻叩门。
"您知道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