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法,”李恪声音穿透喧嚣,
“直接雇佣或间接受惠之流民,不下三十万!
使其免于饿死,免于作乱!
更因灭蝗得力,晚种之粟米、荞麦等庄稼,保下数十万亩!
此乃数十万石活命之粮!”
他猛地合上账簿,声响如敲在每人心中。
目光如炬,直射脸色铁青的长孙无忌,声音不高,字字如刀:
“赵国公!此乃实打实之成效!
敢问国公,您所言祭祀,耗资几何?救活几人?保住地里几粒粮食?”
“你……!”
长孙无忌被这连番重击噎得气息一窒,指着李恪的手指直颤,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竟无言以对。
那账簿与两百余万斤的数字,如无形大山,轰然压垮了他所有“天谴”、“祭祀”的华辞。
身后那些慷慨激昂的官员,此刻面如土色,恨不能钻入地缝。
御座上,李世民目光从那惊人数字,移到殿中挺立的李恪身上,再扫过面无人色的长孙无忌及哑口众臣。
深邃眼中翻涌着惊异、审视、一丝激赏,更有帝王独有的权衡。
殿内空气凝固,沉重寂静压得人难以喘息,所有目光聚焦于皇帝微抿的唇。
终于,李世民抬手,指节在光润紫檀御案上轻轻一叩。
“笃。”
轻响却在每人心中炸开。
“天灾无情,人命关天!”
皇帝声音不高,却如金铁交鸣,
“祭祀之事,关乎礼敬,着礼部依制,酌情办理。”
礼部尚书赶紧出班躬身领旨。
李世民目光再次落定李恪:
“灭蝗赈灾,活民保粮,乃当务之急!
蜀王李恪所行‘灭蝗惠民’之策,成效卓著,切实可行!
传旨——”
王德趋前,躬身聆听。
“即日起,着各受灾州县,官府设点,效法恪记‘灭蝗惠民’之法!
公开收购蝗虫!
所收蝗虫,一部由官府平价售予恪记商行,充作赈济流民、制药之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