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夫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热络,亲自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桌上。
“夏女士,昨晚的事,实在是我们招待不周,让你受惊了。这点小小的心意,算是我和总督的一点补偿,万望收下。”
夏小北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夫人言重了,一场意外罢了,您和总督如此郑重,反倒让我过意不去。礼物太贵重,实在不必。”
她的目光扫过那礼盒,并未停留。
“要的,要的。”总督夫人坚持道,顺势姿态优雅地在夏小北对面的沙发坐下,“昨晚回去,总督发了好大的火,已经彻查了那个侍者和他接触过的人。虽然目前还没揪出幕后指使,但可以肯定,是有人想借总督府的场合生事,目标就是夏女士你。”
她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真切的忧虑,“香江……唉,总有些人心思不正。夏女士才华横溢,又手握‘地脉薯’这样的国之重器,引人觊觎在所难免。往后在香江行事,务必多加小心。”
这番话,既是道歉,也是示好,更是一种试探性的提醒。
将总督府撇清关系的同时,也点明了夏小北面临的潜在风险。
“多谢夫人提醒。”夏小北微微颔首,神色平静无波,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安危,“香江是法治之地,我相信在总督大人的治理下,一定会海晏河清。”
她巧妙地将皮球踢回给总督府,暗示这是他们的责任范围。
“那是自然!”总督夫人立刻接话,“总督已加派人手,定会保证夏女士在港期间的安全。只是……昨晚见夏女士身手不凡,那份镇定自若更是令人钦佩。”
“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当不得真。”
“夏女士过谦了。说起来,我们香江大学农学院对您改良的‘地脉薯’极为仰慕,一直希望能有机会交流学习。不知夏女士何时方便,安排个时间让学院的教授们登门请教?他们可是盼了很久呢。”
这才是她此行更深层的目的。
夏小北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动作优雅从容。
她抬眸,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夫人过奖了。‘地脉薯’的改良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目前还在基础研究和区域适应性测试阶段,尚有许多数据需要完善。香江大学农学院底蕴深厚,交流自然是有益的。只是近期行程紧凑,等我这边理顺了,再与总督府联系安排具体事宜,如何?”
夏小北回答得滴水不漏。
既肯定了对方,强调了项目的严谨性和未完成性,又婉拒了立刻安排,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同时给了对方一个模糊却又不失礼的承诺。
总督夫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面上笑容依旧灿烂。
“理解,理解!夏女士事务繁忙。那就静候佳音了。这礼物……”她再次示意桌上的礼盒,“只是一点心意,并非贵重之物,还望夏女士不要再推辞,否则我这心里实在难安。”
夏小北的目光再次落到礼盒上,停顿片刻,最终展颜一笑,笑容比刚才真切了几分。
“那我就多谢夫人美意了。”
总督夫人见目的达成,又寒暄了几句,表达了总督对夏小北事业的支持以及对后续合作的期待,便起身告辞。
夏小北和楚向南将她送到门口。
看着总督夫人的座驾消失在视野,夏小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恢复成一贯的清冷。
“黄鼠狼给鸡拜年。”楚向南冷哼一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礼盒,“这东西,得好好查查。”
“嗯。”
夫妻俩转身回屋。